苦苦推辞了一番,依旧抹不过陶灼华的好意,甄三娘只得依从。
送走甄三娘不几日,云掌柜那里便得了佳音,黄氏带着一双儿女已然到了京郊,不日便将进京。云掌柜喜不自胜,忙将消息递到了陶府。老管家如今与值守宫门的几名护卫也说上了话,第二日便央他们给和子递信,要和子出宫一趟。
待和子将喜讯带进青莲宫,阖宫上下霎时一片欢腾。陶灼华眸间沾着璨璨泪花,倚在娟娘怀中含泪笑道:“娟姨,别了两年,终于可以跟舅母她们团圆。莫道是她们归心似箭,我却只嫌沙漏滴得太慢。”
娟娘亦是眼含泪花,抚着陶灼华的肩头激动万分。她抹着眼泪说道:“也不晓得舅太太身体可好?这一趟西洋回来可添了多少风霜?云掌柜可有说下准日子,表小姐表少爷她们究竟哪日回府?”
和子笼着手讪讪笑道:“奴才也曾问过,陶管家说是舅太太一行带了好些行李,又有些家丁护送,因此车马行走不快,不过掐算着时日,也不过就在这三五日一准到京。舅太太她们一到府上,老管家立时便给咱们传信儿。”
茯苓兀自守着陶灼华叽叽喳喳,似只百灵雀儿一般,连楸楸都晓得主人心情大好,乐得随着茯苓出来进去的转圈,青莲宫内笑成一团。
☆、第二百六十二章 重逢
青莲宫中一片欢腾,主仆几个喜上眉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唯有菖蒲本是瑞安长公主府上的丫头,与陶家人往来不多,到不似她们这般激动。眼见得插不上话,她便含笑抽身回了里间,开了柜子替陶灼华预备过几日见客的衣裳首饰,一样一样配得整整齐齐。
娟娘瞧着她如此细致,忍不住上前赞了几声。菖蒲莞尔笑道:“既是两年不见的至亲,郡主更该打扮得漂漂亮亮,也好叫咱们家的舅太太放心。”
随在娟娘身边这段时日,菖蒲与茯苓两个越发事事想得周全,陶灼华听她说得在理,便带着茯苓过来亲自挑选衣裳,又请娟娘开了库房,开始预备送给黄氏与陶春晚几个的礼物。
陶家样样不缺,到难为送礼之人,主仆几个商议了半晌,方挑了几匹德妃娘娘赏的内造蜀锦和宫制珠花送给黄氏和陶春晚,再为陶雨浓选了方上好的端砚,直闹到三更天方在娟娘的催促下各自睡去。
宫中闲来无事,陶灼华第二日便持着出宫的对牌直奔陶府,想瞧瞧老管家可曾预备齐整。但见陶府正房早便预备得如同当日青州府中一模一样,陶春晚与陶雨浓的院落也与从前别无二致,心上的牵挂的反而越来越浓。
陶灼华数着手指头盼望,天天度日如年,第五日上和子那里终于得了宫门侍卫传进来的佳音,忙喜滋滋地跑回来给陶灼华报信。
闻得舅母一家平安入京,陶灼华一颗心再也按捺不住。区区见上一面不足以畅叙离情,陶灼华仗着德妃娘娘仁厚,直接求到她的面前,说是舅母带着表姐弟已然在大阮落户,想求一道恩典在陶府住上两日,也好骨肉团聚。
德妃少年入宫,与父母妹妹聚少离多,深深晓得骨肉分离的苦痛。她满心同情,只碍着陶灼华的身份不敢自专,特意为她求到了仁寿皇帝前头。
仁寿皇帝目光柔和,伸手将德妃娘娘一搀,和蔼笑道:“陶家生意汇通四海,短短时日便在皇城扎下根基,朕对灼华的舅舅到有几分好奇。骨肉团聚是件好事,朕岂能横加阻拦,便将这份人情赏给你,你做主应下她便是。”
德妃从仁寿皇帝口中竟听出些对陶家的嘉许之意,不晓得商贾之流何以能取悦君心,一时难以揣测仁寿皇帝的意思。只听得叫自己做人情,眉眼霎时盈盈,大大方方允了陶灼华三日之期,许她明日便出宫与陶家人团聚。
陶灼华归心似箭,第二日一大早忙忙换了衣裳,便带着娟娘与茯苓出了宫。
黄氏与一双儿女安顿齐整,晓得老管家已然将信递入宫中,陶灼华这两日必来,也是每日在家中翘首盼望,更不停指使人往街道上去迎。
陶灼华的马车一拐进槐阴胡同,早有人飞奔着往里送信。黄氏携着女儿立在垂花门前左顾右盼,陶雨浓却早飞奔到了大门口。
表姐弟约有两年不见,陶灼华就着掀起的帘子一望,陶雨浓阔阔的肩膀长开,黑发不羁飞散,到与陶超然如出一辙,已然有了英武之气。
从苏梓琴口中听过许多陶雨浓前世的事情,对他那一份深埋心底的厚情,和甘愿为自己做出的牺牲,陶灼华无以为报,唯有化做缕缕柔肠,霎时泪落如雨,忙将掀起的帘子放下,不叫他瞧见自己的失态。
陶雨浓欢欢喜喜地唤了一声表姐,却又流露出一门孩子气,如从前一般唤了声“夕颜”,再指挥着马车自早便铺好门板的大门口长驱直入。
一路随着车子往里,陶雨浓一直走在陶灼华的车帘旁边,姐弟二人隔着轿帘对答,各自迫不及待想要知晓对方这两年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车子在垂花门前尚未停稳,黄氏早挽着陶春晚的手迎了上来,她殷切地唤了一声夕颜,亲手去掀帘子,紧紧将陶灼华揽在怀中,眼泪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陶春晚亦是热切地唤着陶灼华的名字,紧紧揽住她的臂膀,三人六目相对,唯有热泪化做万语千言。陶灼华满怀深情唤了一声舅母,又再唤声表姐,便紧紧偎在黄氏怀中,久久不舍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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