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允了陶灼华明日用过团圆饭再回来,德妃还特意叫绮罗与锦绫开库房寻出些上好的血燕、人参等物交给娟娘,请她带去陶府。娟娘再三再四推辞,德妃娘娘笑道:“本宫晓得春晚啥都不缺,这不过是一点心意,你便别辞来辞去。”
娟娘只得道了谢,再与茯苓一起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说与黄氏与陶灼华,黄氏眉开眼笑,承下德妃娘娘这份情谊。
陶灼华伴着黄氏去开库房,见黄氏一样一样替陶春晚预备着东西,又特意备了些春日里糖渍的酸梅、去岁冰糖与玫瑰窨过的山楂糕、又命人去采买上好的黄桃,连夜煮成黄桃冻要带去波斯。
为人之母的心意十分周全,黄氏想着自己怀陶春晚时食欲不佳,只怕女儿若随了自己,这些她素日喜欢的小食也能替她开一下胃口。
陶灼华随着黄氏跑前跑后,看着一个包袱一个包袱的东西往马车上搬动,黄氏犹不放心,拿着列好的单子一一查对,生怕漏下了什么东西。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夜梦
陶灼华瞅着黄氏忙忙碌碌,对她如今一刻也待不住的心情,其实颇为体量。
妇人生养孩子简直便是过一道鬼门关,陶春晚没有婆婆,宫中缺少长辈照料,若黄氏能一直陪在身边,想来母女两人都会安心不少。
正是金秋蟹肥,席间上了些桂花酒,婢子便端来一盘足在碗口大小的团脐蟹,掀起盖子看时,金黄肥美的蟹膏子塞得满满登登,叫着便叫人垂涎欲滴。
陶灼华晓得黄氏喜食美蟹,便剔了满黄的蟹膏子蘸了酱醋给她,思忖着说道:“千里迢迢的,舅母素日虽然多次随着舅舅出门,如今到底添了些年纪,不宜奔波劳累。依灼华的意思,既是要去这一趟,便多住些时候,直待表姐平安诞下麟儿,过了他的洗三礼,舅母您那时再回来也便安心。”
至于陶超然,陶灼华到不做此想,他如今时常替仁寿皇帝办事,到是无暇在波斯久居,大约只能两地奔波。
黄氏本来满打满算,府里多少人情往还需要打点,自己此时虽做了甩手掌柜,大约最迟腊月间就得回府。正自心内略有遗憾,听陶灼华这个提意,想了想到也在理,不觉喜上眉梢。
屈指算一算时日,却只有一样叫黄氏遗憾。待过了小外孙的洗三礼,再瞧着陶春晚出了月子,陶雨浓却是早进了考场。
心爱的儿子头回春闱会试,做母亲的不在身边打点,总归是满满的歉意。可若是舍了陶春晚,又怕那孩子人在他乡,虽有阿西照料,这怀孕生产到底比不得自己在她身畔贴心。黄氏思来想去,竟是舍不下那头,又放不下这头。
陶雨浓瞧母亲的模样,心知十有**为着自己的春闱。他感觉自己身为男儿,本该替父亲分忧解劳,何须叫母亲如此挂心。
他便冲母亲暖暖笑道:“母亲,儿子晓得您的心事。其实我到觉得您去了姐姐身边,儿子没了牵肠挂肚的事,反而更能用心攻读。”
陶灼华心里也希望黄氏能去表姐身畔照料,到不担心将陶雨浓一个人留在大阮。现如今的陶雨浓已得了仁寿皇帝青睐,破格入了国子监读书,又与何子岑与何子芥兄弟二人相交莫逆。巍巍京城天子脚下,无人能动得他分毫。
想到这里,陶灼华便就向黄氏大包大揽道:“舅母,我十分赞成雨浓的话。这是表姐与阿西的第一个孩子,她远嫁在外,现如今不晓得怎样盼着您过去,必然希望你能陪着她安心待产。至于雨浓这里您大可放心,他又不是一个人,我自会拜托何子岑对他照拂。”
陶灼华每每提及何子岑时,并没有一般这个年纪的少女娇羞无限的模样,黄氏总觉得两人之间很是默契。她也不打趣,而是向陶灼华认真说道:“灼华,提起何子岑,这位赵王殿下的确是个好人。舅母多一句口,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德妃娘娘提起,你可不要再推三阻四。”
陶灼华只是落落大访地点头,再向黄氏说道:“舅母明年必定是双喜临门,先抱了小外孙,回来便刚好等着雨浓春闱放榜,咱们家也要出个进士。”
陶超然大力拍着陶雨浓的肩膀道:“好小子,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和你母亲不在家里,没人约束你,你可更要替咱们陶家争气。”
陶雨浓天资聪慧,对明年的科考极有信心,守着父母却不敢自吹自擂,只是恭敬地笑道:“儿子自当竭尽全力,承如表姐所说,希望咱们陶家明年双喜临门。”
送走了陶超然与黄氏,陶雨浓果真更加用功。他心无旁骛,将家中俗务尽数托给老管家照料,自己连吃住都在国子监中,一门心思苦读用功。
何氏兄弟如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榆林关与劈柴山上头,陶灼华身畔一时有些冷清。夜来霜露清清,她想起何子岕今次去大阮的所作所为,总觉得前世里大阮的覆灭跟他少不了关系。
宽了外头的衣裳,陶灼华换了身秋香色的暗纹寝衣,倚在榻上闲闲望着外头碎钻般的星子打发时间。解不开从前的谜底,连睡觉也不踏实。她随手从身后的楠木隔断里抽了本书,竟又是从前读过的《凤皇传》。
民间野史,着墨极为香艳,对凤凰慕容冲的样貌描写尤为仔细,陶灼华安静地读下去,只觉那凤皇的形象到与何子岕有几分重合,不由露出丝促狭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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