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夷叹气,这角色反了吧?真当程让是不能让人看、一看就要羞愤而死的小媳妇啊?
“姑娘有事便叫我,我就在屋外。”她意味深长地答了一句,退出屋子关上门。
程让在阿沅身后淡定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然后站起来。站着时他比阿沅高一大截,阿沅没那么容易能按到他肩膀。
“没事了吧,那我就先走了,府里还有人等我议事。”
阿沅转身看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要,微笑叫住他:“站住。那平安扣怎么换了根系绳,嫌我原来的不好么?”
程让叹气,今日的小姑娘可真不好糊弄。
“绳子不小心烂了,我便换了一根。”
阿沅点点头,语气似不在意:“烂了啊,刀割的吧?话说我之前有一日做梦,梦见你被关大牢里,那平安扣的绳子就被割断了。”
她说得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梦的内容,可程让心里却起了滔天大浪。
阿沅做梦梦见了现实。
他怔怔地立在原地,问她:“那你后来怎么醒了?”
“然后我梦见那牢房要塌了,我就被吓醒了。”阿沅认真看他表情,试探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话音未落,程让突然倾身抱住她,双臂紧箍在她背上。
“阿沅你是我的福星。”他声音低沉,双唇靠近她的耳朵,低喃道,“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等国丧一过,我就娶你回家,然后我们就能永远都待在一起。”
他话里包含无限憧憬,像描绘了一幅未来的图卷。那图卷里只有他和她的生活,从新婚始到白头终。
阿沅不妨他突然煽情,被他圈住的身子动弹不得,只能蹭蹭他的肩头:“行了行了,你不是说府里有人等你议事吗?快去吧。”
再追问下去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确定答案,反正人还好好的便是。她心里释然,将缠人的大狗推开,捏捏他的脸皮:“也别老是忙着议事,多歇息,我跟阿娘说了明日过去看你。”
程让松开手,看着她轻笑:“不忙。”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阿沅看看天色,觉得出门的阿娘应该快回来了,坚定地将人推到窗边:“快走!”
程让一只脚已经跨上窗台,突然又想到点事,心里只能叹气。一看见阿沅脑子里就只剩风花雪月了,连正事都忘了和她说:“对了,八郡那个项副将项周阳你还记得吧?”
阿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她更记得项周阳的妹妹项云岚。
“项家意图里通外国,当时陛下还在岭南,只吩咐将他们收押。如今国丧期间更不好杀戮,所以陛下下令将他们带回京城,他要亲自审问。”
阿沅“啊”了一声,心想这项家分量居然还挺重,还能让陛下亲自审问。
她眨了眨眼,不明白程让说的与她有什么干系。
“他们家犯的是死罪,本当问斩,可陛下初继位,为了名声,大概处理方法是将壮者流放,余者充作官奴。”程让顿了一下,顶着阿沅澄澈的目光,艰难地说下去,“陛下与我商量说将项云岚放进我的府里,让将军府的人看着比较放心。”
阿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一把将他从窗台上推了下去,关上了窗户。
程让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幸好腿长撑住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窗户,活像被人抛弃的狗崽。却见窗户又被打开来:“回头将她送到我这儿来,我觉得我看着比较放心!”
第77章
绿水濯秋波,程府见舞姬。
七郡显赫一时的项家悄无声息地败落,男丁皆流放边境,女子皆没为官奴,令人唏嘘不已。
阿沅在家中听阿兄提了几句项家之事,这才知道项家远比她以为的要嚣张,难怪陛下要亲自审问。买卖官位、收受贿赂、里通外国、买|凶|杀人,哪一件拿出来都是死罪。
“买|凶|杀人?杀的是谁?”
林潮不妨他讲这么多,阿沅还能一语命中最敏感的那条,他顿住,开始在脑海里回忆,程让有没有嘱咐过让他不要跟阿沅说这事?
不等他想好,阿沅已经恍然大悟:“哦——程让是吧?”
她眉目微微泛冷,项家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干的都是不入流的事儿。以为和楚霸王同姓,就是他的后代?没得堕了项羽的名声!
林潮咳了一声,有些疑惑道:“不过今日陛下说将项家一个女奴分到了我们府上,还说是你要求的?”
阿沅一惊,下意识否认:“没有啊!”她怎么可能要求陛下做事?
“不对啊。”林潮看着她,语气越发生疑,“陛下说了就是你要的,我还道你何时与陛下相识了?”
阿沅自己也奇怪,突然又反应过来,前几日她好像与程让发了脾气,口不择言说将项云岚送到她这儿来才比较放心?
天哪,所以是程让去与陛下说的要求?陛下还真照办了?
她眼神飘忽,半晌落不到实处:“我就是和程让提了几句……”声音越来越低,脸蛋越来越红。
林潮看着她诡异的脸色,不得其解:“你说什么呢?和程让有什么关系?”刚问完,他想起陛下提到这事时的满面揶揄,还道他妹妹是个可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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