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阿沅便在府中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公爹,脸上满是风霜,鬓边已生华发,他老了。
程亭对她笑了笑,但因平时端着张脸端久了,笑得挺僵硬,看见小面团时,脸上的笑容才真心了点。
程让在一旁看他动作利落地抱起小面团,笑得甚至有几分开怀,他曾经也是一位父亲,也曾把他们兄弟俩抱在怀里过。
“小家伙叫什么名字?我们家这辈应该从的是‘文’字。”
阿沅愣了下,想起了程诩的儿子名唤文骁,她转头看向程让,大名是他取的,却只有一个珒字,她还以为他们家这辈取名不看这个。
看程让要说话,她赶紧道:“我给他取了个小名叫面团,现在就先这么叫着了。”
程亭一怔,低头点点小面团的鼻子,小声叫他:“面团啊,这名字好,适合小孩子。”
“程珒。”程让忽然出声,面上平静无波,“他的名字叫程珒。”
程亭抬起头来,似是没听懂,还道:“得加个‘文’字才好……”
“不加,他就叫程珒。”
看这父子俩似乎要因为名字一事杠起来,阿沅赶紧拉了拉程让的袖子,让他先别说话。
程让不说话以后,程亭也安静了一会儿,将小面团还给阿沅,转头对着程让道:“你先跟我过来一下。”
阿沅担心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门外。她心里总有种不妙的预感,这父子三个怎么一点重逢的喜悦都没有,刚见上面,话都没说几句就能呛出火|药味来。
程让跟着父亲走到门外,今日外边没下雪,融融的日光照在身上,带来一丝丝暖意。廊下的冰凌在一点点地融化,水一滴滴地滴下来,在地上汇成一滩。
“你说你兄长没死是怎么回事?”出了房门,程亭的面色便立马冷了下来,带着久居高位的威严与气势,往程让身上砸过去。
程让轻笑,但笑意微冷:“没死,就是没死啊。我带您去见见他吧,他一直挺想见您的。”
“胡闹!我亲眼看着你兄长落海的,你可别魔怔了!”
“是不是魔怔了,您亲眼去看看不就是了?”
程亭面上惊疑不定,等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时,面色终变成了一片惨白。他以为早已经死去的儿子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随之而来是他过往的残忍冷酷。
“父亲,许久不见。”程诩微微笑起来,抬起手来像做慢动作一样移开了面具,面具后那半张惨不忍睹的脸便露了出来。
程亭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垂头不敢看他:“你、你还活着。”
“是啊,父亲。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吗?”他语气甚至有点温柔,但让人听着就忍不住颤抖。
程亭回头看了看自己另外一个儿子,他在冷冷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掩面叹气:“我对不起你,可我要为程家的声誉着想。若你活着从海上回来,那我们程家必将为千夫所指,我当时正值升任的紧要关头,不得不如此。”
他第一次将自己的私欲摊开来讲,面上满满的疲惫,他就是如此不堪,将自己的儿子亲手送入地狱,以获得自己的爵位和名声。
“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太可怕了!昨天刚写了阿沅生孩子,晚上就梦见我怀孕生孩子了,还是在学校里生的!
生完孩子不知道是谁扶我回寝室,走路上那个冷啊(应该是我踢掉了被子:),然后我就突然想到,我现在应该在坐月子啊!
我记得当时特别担心,月子坐不好可是会落下病根的!
从始至终,孩子都没看见:)
太惨了,我可是个连对象都没有的人!
第113章
摘月现心意,话本预警事。
阿沅觉得府中气氛随着程让父亲的到来变得有一丝奇怪,连江见杞这个厚脸皮的都减少了来找留夷的次数,府中顿时安静了许多。他们父子三人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一天到晚都待在程诩那院子里。
幸好还有小面团可以陪她玩,而且还特别容易养活。
留夷将上次没弄好的剑鞘又重新削了一把,还在剑鞘上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阿沅现在便拿着小木剑在和小面团玩,小面团看着自己阿娘,给面子地扯了下嘴角,露出个笑来。
“笑起来倒是有几分程让的影子,你说是不是?”她转头问留夷,却发现留夷在发呆,像是有什么心事。
“留夷姐姐?”
留夷回过神来,捏了下眉头,满脸写着心烦意乱。
“夫人,”她似有难言之隐,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这是遇上大麻烦了啊,阿沅放下小木剑,严肃问她:“你要是有什么难事尽管说,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
看着自家夫人清澈的目光中隐含着坚定,留夷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江三使人向我提亲……”
“不像话!”未等她说完,阿沅便气愤道,“哪有直接向你提亲的?再怎么说也得先与我说才是,你若不同意,立马回了他。你放心,我马上就把他叫来骂他一顿。”
留夷挑了挑眉:“夫人您知道他对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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