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眯了眯眼,眼看着要到晚膳时分,林渡远可能正和阿沅一块吃饭,饭桌上会怂恿她去天河城,让她连夜收拾东西,明日阿沅就可能要跟着她阿兄走……
啧,越想越烦躁。
也没耐心听这女人在那胡说,他不耐烦道:“别挡路。”若不是看在项周阳的面子上,他都不想停下来说话。
项云岚愣在原地久久未回过神来,小将军的脾气怎么和兄长说的完全不一样?明明兄长说小将军为人是十分宽和的。
程让走到阿沅院子里时正好碰上下人在摆膳,林潮正坐在桌前开酒坛,阿沅却不在。
“渡远兄怎么不在驿馆?”他走过去,嘴角努力勾起点笑意,“我都让人准备好接风宴了。”
林潮放下开到一半的酒坛子,也呵呵笑道:“呦阿让回来啦?阿沅还说你今日要宿在军营不回来了。驿馆没甚意思,只能来府上叨扰了。”
不回来让你占着我的府邸怂恿阿沅跟你走吗?做梦!
他往房里看了看,不见阿沅的身影,“阿沅呢?”往常这时候一般都会在院子里侍弄药草的。
“在厨房做菜呢,说是要犒劳一下她阿兄我。”林潮拿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语气不无得意,“我家阿沅就是孝敬兄长。”
看着对面的少年郎面色迅速转黑,他心里更加畅快了,闻闻酒香,他又道:“这酒是我特地从天河城带来的,我亲手酿的,要不要尝一尝?”
没等程让说话,他又“哦”了声,“我忘了你今夜还要连夜演练吧?不能喝酒,喝酒误事。”
林渡远这厮就是专门跑来气人的吧!
程让捏了捏拳头,站起身来,“我去看看阿沅。”
他刚说完,阿沅就端了盅汤进门,“不用去啦,你怎么回来了?军营里不忙么?”
程让赶紧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炖盅,避过她的问题,温柔道:“小心烫,这汤你炖的?”他将那盅汤端到桌上,立马舀了一碗放到阿沅座前,然后连汤带炖盅都摆自己面前。
林潮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这小子不至于这么小气吧?那盅汤还剩大半,这是想独吞?
他咳了两声,哑着声音道:“天气冷,就该喝点汤暖暖身子。”
阿沅迟疑地看向程让面前的汤,无奈叹气,这两人是有多幼稚?她把程让刚刚舀的那碗端到阿兄面前,“那阿兄你多喝点,不够的话厨房还有。”
程让在一旁轻哼,目露不屑。
除了抢汤这个小插曲,用膳过程总体还算是和谐友好的。饭后,阿沅贴心地给他们留出空间,就算程让不说,她也知道他突然从军营回来肯定是因为听说她阿兄来了。
她回到房里,小莲就神秘兮兮地跟着进来道:“姑娘,您知道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什么了吗?”
阿沅被她一脸“看到了大新闻”的表情勾起了点兴致,“什么?”她上街都未遇见什么奇事。
“我看见项姑娘当街拦了将军的马,结果被将军给骂走了!”小莲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甭提有多开心了,“她还诋毁您和陌生男子拉拉扯扯,还好将军不相信她!”
“拉拉扯扯?”阿沅莫名其妙,想了想她今日接触的男子,上街和卖花的小摊贩聊了几句,有个疑似程诩的人坐轮椅经过时剐了她一下,再然后就是在将军府门不远处,阿兄搂了她肩头一下,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头。难不成项家姑娘以为她和她阿兄之间有什么不妥?
也管太宽了吧!居然还真去和程让告状?
“她还说什么了?”
小莲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我当时不敢走太近,只是依稀听了几句,将军就骑着马走了。”她想了想,“不过我倒是打听了点事,那项姑娘是从临街边一家茶馆出来拦路的,等她走了。我就去问了茶馆掌柜的,掌柜的说项姑娘这些日子每日这时候都在茶馆里喝茶,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她有些疑惑,“难道是在等将军吗?”
阿沅“哼”了声,难怪项姑娘对她这么关注呢,原来是程让的烂桃花。程让大概每天都是这时候回府,项姑娘在茶馆里喝茶时必定能看见他经过,还挺用心的嘛。
“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没?”她坐到梳妆台前将自己头上饰物都拆下来,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嗯,还是好看的。
小莲过去替她梳头,边梳边回:“我去打听了下项家的事,他们项家在七郡很有地位,七郡郡守就姓项,应该是项副将的叔伯。项姑娘名叫项云岚,从小就习武,在七郡有几分名望。因她路见不平,收拾过几个地痞流氓,大家都笑称她一句‘女英雄’。”
阿沅奇道:“女英雄?他们家既然在七郡有些底蕴,为何又来了八郡?我听管家说起,似乎项家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在这,过年也不回去。”
“这说法就多了,有说项家叔伯亏待他们兄妹俩的,他们便离开了七郡;也有说项副将在七郡位列守城官,想再往上升一级便来了八郡历练,只等着何时成为一郡郡尉,光耀门楣呢。”她今日去打听的时候,发现项家之事在民众间流传得还挺广的,因项家出了个锄强扶弱的“女英雄”,有好些人家都说要让自己女儿去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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