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屈辱在这一刻袭上心头,女人背弃了给自己立下的誓言,又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哭了出来。
“童朗!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混蛋!混蛋!”方辰一边流泪,一边不停锤打着童朗的胸膛。
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词,童朗制住她的手,将脸深埋在女人的颈窝里,怪异地笑了起来。
随着这笑声,他胸腔里传出强烈振动,乱了方辰的心跳和呼吸。
半晌,他终于止住笑、抬起了头。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方辰你可别忘了,你喜欢了十多年的……还就是这么一个混蛋呢!”
“你……”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陌生面孔,方辰眼神茫然。
他是谁?
他把她的童朗,弄到哪儿去了?哪儿去了?
方辰痛苦地将头撇向了一边。
但童朗却用手箍住女人的下颌,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怎么?不想承认了?那你敢说你不爱我吗?你敢吗?啊?”男人眼眶发红,“不,你不敢。因为你爱我,你只爱我!你只能爱我!”
看着他这副癫狂神情,方辰只觉得悲从心起: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回不来了。
回不来,就随他去吧。
她伸出双手托住男人的下颌,将那两条干净清晰的线条埋进了自己手心。灵巧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童朗的面颊,一圈又一圈,像一道道能将人溺死的涟漪。
男人安静了下来,眼神悲切、迷茫又无助。
“对,我爱你,混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爱你。”方辰的眼里下起了雨,“但是过了今天我就会忘掉你,我们……就此两清吧。”
说罢,她捧着这张朝思暮想了十年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主动权的交换,来的比想象中更快。
在童朗火热唇舌的攻势之下,不过一会儿,方辰就丧失了几乎全部的理智。
当身上最后一件布料也被除去,她不安分的双手亦被童朗捉住,一把拉到了头顶。然后,男人用空余的那只大掌,开始自颈部轻抚而下。
他在一会儿她的锁骨上拨弦,一会儿又在她的脊柱上弹琴;那灵活的五指,干净修长,是一种禁欲的美丽;而它每挪一寸,所带来的,也都是致命的折磨与颤栗。
童朗的舌头还停留在方辰胸前温柔舔舐,放肆吸吮;但在同时,那要命的手指已到达了隐匿在丛林中的秘密禁地。
轻弄慢捻间,山谷里,下起了雨。
女人本就由水做成,注定要在爱人的股掌之中化为原形。
就着这股湿滑,童朗的手指终于缓慢地进入。他似乎极有耐心,但方辰还是疼得蜷缩了起来。
太久没做,她的身体早已忘记该怎么去迎合与包容。
童朗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他吻了吻女人微皱的眉,手下动作愈发轻柔起来。
感受到了方辰的接纳和软化,抽出手指,男人用手掌托住了她的臀。
进入的过程,是意料之中的困难。
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推进,终于,女人用身体将爱全部包裹,尽数容纳,直到最后达到完美的契合。
童朗的每一下动作,都有力而坚定;他的坚硬一次次冲破她的柔软,那无处安放的爱与悔,和没来由的妒与恨,都化作一回回尽力地穿刺,冲动而莽撞。
她说,我会忘掉你。
他不同意。
也许很卑劣,也许很自私。
但他誓要给她的身体再次打上一辈子的烙印;他要又一次刺破女人的血肉,好让两人骨血交融,真正合二为一。
方辰的手依然被控制着,她无法反抗,或许本就无心如此;她只需要用眼睛描摹着爱人的轮廓,其他感官则尽数上缴,任由身体和灵魂随着童朗的动作而上下摆动。
女人就像是寂静池塘里一株无根的浮萍,亦是浩瀚宇宙中那颗摇摇欲坠的孤星。
而童朗,是她此刻唯一想抓住的光。
终于,宇宙再次爆炸,混沌二度来袭;星星和光,如愿一起湮灭在了这片激昂壮阔的乐章之中,化作了闪着光的尘埃与粉末。
这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这是再没有所谓的我,也再没有所谓的你——只有“我们”,只有再也不分离。
待情潮褪去,倦意和空虚重新占领了高地。
方辰终于赢了一回。
率先□□中剥离出来的她,冷漠地推开身上那具还在流连忘返的火热躯体,起身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带走了方辰身体上的疲倦,也洗净了残留的痕迹。随手将玻璃上的水雾拨开,朦朦胧胧间,对面那个女人好像还是她,又好像已经不是了。
要忘了他么?
要忘了他啊!
当着童朗的面,方辰淡定地将地上的衣物拾起;她灵巧地系着内衣搭扣,又利落地套上毛衫,吹干头发,套上外套。
从头到尾,都没再看男人一眼。
一眼都没有。
哪怕童朗全程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边,盯着她一点一点把自己重新包裹好。她都没去看他。
终于,男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明明是求仁得仁,为什么自己还会心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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