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为了钱一筹莫展的那会儿,毛嘉欣拿着一张卡找到了她。
“这些你先拿去吧,不够再和我说。”
“干嘛,拿钱砸我?我不要。”方辰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毛嘉欣无语地撇了撇嘴,道:
“我现在可没余钱砸你!这是你今年的分红,预支出来了而已。”
“那更不能要了!你和赛赛这生意现在刚起步,我这拿钱走人,也太没品了吧?”
方辰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毛嘉欣直接将卡塞到了她的衣领子里:“你够了啊!赛赛那边我都商量过了。这商量好的事情,没得改。”
无法,方辰只得收下了这笔提前了大半年到来的“分红”。
出发前一周,她拧着猫包带着阿杜,去了趟邢家。
要说这阿杜跟了方辰也是可怜,颠沛流离到处搬家不说,这生活质量忽上忽下的,就没个安稳时候。
不过,在邢家一出猫包,它就像回自己家似的,嗖的一下蹿到了老地方大口吃起罐头来。
“嫌贫爱富的小畜生!”
方辰不由得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秦月白虽然早就得知了她要出去的消息,但今天一见面,依然落了泪。
“囡囡,囡囡……”她握起外甥女的小手,放在掌心是揉了又揉,“你这一走就是一年,要舅妈怎么放心?给你钱你也不要。你这是……恨上舅妈了呀?”
“怎么会啊,您想多了。那些事我都懂的,也能理解。您……也不容易。”
方辰理解秦月白。理解她作为一个母亲,为独子留存的那份小小私心;她只叹自己的生母早早地就去了,不然,这种私心她倒也想体会一下。
一直坐在旁边沙发上默不作声的邢江来,突然开了口:
“你……到底是为你爸妈争了口气啊。”
“舅舅。”方辰拉着秦月白的手,眼神却给了他,“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任何人。我只为自己。”
久违的称呼,让这个坚毅的男人眼里有了些湿意。
“好,好。只为自己,好!我们家星星……长大了。”邢江来语气有些哽咽,“星星,你……能不能原谅舅舅?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父母。我做错太多……”
“我原谅您了。”方辰说着提步上了楼,走了几步,她站定回头,“但是我这边,没办法替爸妈收下您的道歉。那毕竟是他们的事,所以……不好意思了。”
说完,方辰几步就来到了邢觉非的房门口。
她刚准备扣门,里面就传来了男人温和的声音。
“没锁。”
房里,邢觉非正拿着毛笔写字。
“觉今是而昨非……怎么,你要拿去挂办公室里吗?这可是中年土老板才会干的事。”方辰没忍住,又刺了刺这人。
闻言,邢觉非笑着提起笔:“哦。反正在你眼里,我一直就是个中年土老板。”
“我没有。”女人狡辩。
“那之前是谁说,迈巴赫老气横秋,和我很配?”
“真记仇!”
“就记你!”
“……”
两人小斗了一下嘴,邢觉非搁下笔擦了擦手,准备去喂鱼:“你上次讲……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对么?”
“嗯。”方辰用手指在鱼缸上轻敲,答得是漫不经心。
“既然这么懂我,那你应该知道,没有人能逼我放弃你。”
玻璃上的敲击声停止,但不过一会儿,又继续响了起来。
“所以你也应该明白,没有人能逼我放弃童朗。”方辰抬眸,看着邢觉非,道:“你看,我们就是这么像,简直是天生的兄妹,不是吗?”
他们是兄妹,亦是一块硬币的两面:永远都在一起,但也永远不能在一起。
“这话听起来真让人难过呢。”邢觉非苦笑。
“别难过,我们都尽力了。”
“哎。童朗他……好像有什么隐疾。你确定要去承担这些么?”邢觉非用手捻着鱼食,到底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他派人跟踪童朗半年多,虽然看似一无所获。但还是根据蛛丝马迹将原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方辰的回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确定。如果他能好好活着,我就陪他一辈子;如果他时日不多,我就陪完他的一辈子。总归……我是不会先放手的。”
“真嫉妒他啊。”邢觉非叹气,“等你结婚的时候,嫁妆就由我来准备吧。这次,不准拒绝。”
“那你等我好消息。”方辰侧头,第一次毫无芥蒂地对着他笑了出来。
邢觉非心里苦涩,面上却不露半分:
“嗯,我等你好消息。”
饭毕,方辰最后撸了撸阿杜,起身便要离开。
“囡囡!”秦月白在门口叫住了她,“明年搬回来住吧?我和你舅舅商量好了,书房给你腾出来。到时候,想在里面做什么、画什么,都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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