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的黑暗中。
等脚步声消失,童朗感觉有双温柔却残酷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使他呼吸不能;他用尽全力挣脱这桎梏,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上也开始汗水淋漓……
扑通,扑通,扑通。
颤抖着捂住胸口,童朗跌坐在台阶上,半晌都没能动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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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嘉欣半夜被噩梦惊喜。
梦里,金丰睁着血红的双眼,满脸是泪,用力地掰着她的肩膀哭诉:
“我只是找个不爱的女人,生了个孩子。而你呢!你居然移情别恋了!你爱上别人了!你还说你会永远爱我,你都忘了吗?是你先不要我的!错的是你,不是我!不是我!”
她猛地坐起身,任胸口剧烈起伏。
毛嘉欣看了眼呼吸绵长的周继,拿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一时间只觉心烦意乱。
等气息平静了些,她便趿着鞋子去了一楼寻水喝。
走下楼梯,看到沙发上那个正垂着头默默抽烟的男人,毛嘉欣的心惊了一惊:他这是,被拒绝了?
方辰这次还是下了狠心啊。
那她就再添几把柴火,帮朋友扇扇风,点点火吧。
找童朗要了根烟,毛嘉欣坐到了离他一臂远的地方,默默地吞云吐雾。
“你和周继……看起来挺好的。”童朗的声音有些哑,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的肤色是不正常的苍白,甚至泛着点青灰。
“还行。缘来了,挡都挡不住。”毛嘉欣说着,弹了弹指上的烟,“不过你现在看起来可不怎么好啊。”
“求仁得仁,我该的。”童朗对着天上吐了口烟圈,“你以后……多帮她把把关。”
“把什么关?男人吗?不需要了。”毛嘉欣看了眼身边人的神情,笑了笑,“那个邢觉非我觉得就挺好的。等方辰回去了,和他亲上加亲一下,倒也是美事一桩。”
童朗想起了自己偷听来的那几句评价,不由苦笑:“看得出来……你挺欣赏他的。”
“嗯。他是个敢争取,有毅力,够执着,也认得清的人。”毛嘉欣说完加了一句,“和方辰一样。”
沉默了半分钟,童朗将烟头摁熄,又点燃了一根,道:
“是我配不上她。”
“你确实配不上她。”
“嗯。”
“嗯什么?是认输还是自我感动?你以为,你这么无私地把一切都扛在身上,就是为她好?你问过她的意思吗?你在意她的想法吗?你没有,你不在意,因为你怕。你是不是觉得,是老天爷、是你的病,将你们俩分开的?不是的,童朗,真正将你们分开的,是你的懦弱、自卑、自私和无用的自尊!是你自己啊!”
毛嘉欣说到一半,因为生气,人都站了起来。
“你没经历过,你不懂。”
童朗却依旧不愿正面回答她。
“我经历过。”毛嘉欣想起从方辰那里的得知的情况,心一横,干脆豁出去了,“之前,我和金丰的状况可不比你们俩好。但如果他能守住,我……愿意和他——就我们两个人,不要孩子——好好过一辈子。”
闻言,童朗皱了皱眉,然后猛地转头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
毛嘉欣到底是将她和金丰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你看,我都经历过,我都懂。所以不懂的不是我,也不是方辰。不懂懂的是你,是金丰,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拿不起又放不下的卑鄙男人!”将烟抽完,毛嘉欣起身,回头看了眼童朗,又道:
“当然,你如果有机会,就帮我提醒一下那个人。我……到底是见不得他被人这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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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昨天对童朗说那些话,不过是以牙还牙,激一激他而已。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她可不需要。
可不知怎的,以前许愿从没实现过的方辰,突然就运势大涨,简直是说什么就来什么——来得比那报应还快。
“你用的是色粉?这个可不太好保存啊……画完了打算怎么带回去呢?”
清润好听的男声从侧后方传来时,方辰正半倚在小镇里某栋建筑的石头在墙上,拿着小画板专心写生。
她回头,一个不算特别英俊,却很是面善的年轻男人正专注地看着她的画。
“我准备了定画液。你……也是画画的么?”方辰停笔,礼貌地站了起来。
“我不会画画。不过我母亲从事过这行,所以我也知道一些。”男人语气陈恳,“我叫赵旬,是个……嗯……码字的,你们大陆人好像是这么说的吧?你呢?”
他说自己是个码字的……这应该是谦虚?毕竟赵旬这名字,还挺耳熟的。
想到这儿,方辰点了点头,然后简单地自报了家门。
“邢小姐是专职画插画的?那太好了。”赵旬扶了扶眼镜,“我的新书一直没有物色到好的配图,今天看了下您的画,感觉很合眼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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