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近午夜,君悦门口却喧嚣热闹得像白天。各式名车在门口停成了一排,香车美女络绎不绝,颇为壮观。
童朗此时正与几个本市有名的传媒界老板,一起走在君悦顶楼那条浮夸到让人眼睛疼的长廊里。
“邢先生,您这边请。”
一个作领班打扮的女工作人员,引着另一群人自童朗的对向走来。
两班人擦肩而过。
打头的年轻男子面如冠玉,英俊挺拔,走在一堆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之中,显得极为出挑。
邢觉非?
童朗?
狭路相逢,又一次。
不过短暂对视了一秒,两个男人就都迅速撇开了眼去。
但童朗行至拐角处,还是顿足回头,定定看了眼他的背影。
这个人······还是这么傲啊。
其实仔细说来,方辰一开始是被童朗从邢觉非那儿“抢”过来的。
因为那时候的方辰,嘴里念的,心里想的,都只有那个无所不能、却又对她爱答不理的“觉非哥哥”。
“你知道吗,觉非哥哥给的那个药很管用,我昨天就涂了一点点,手臂就不痛了。”
“我哥他又考了年级第一!第一诶!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么厉害啊?”
“舅妈说今年过年要带我们去海边玩,但是我连游泳都不会,有点怕。不过,我哥他游泳很厉害的,希望他能教教我,别嫌我笨。”
······
童朗就这么被动地接收着关于邢觉非的各种信息,心里是既难过,又伤心,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对方辰该怎么样好,还是怎么样好。
他只希望,他们两的故事真的能来日方长。
方辰生日那天,童朗将一本法文原版画集交给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印象派啊?这也太和我心意了吧!”女孩抱着画册,高兴得不加掩饰。
“猜的。”
“这种画集,国内都买不到的······”
“嗯,这是我爸在法国捎回来的。反正我也不看这些,就拿来给你了。没别的意思。”
童朗最近在女孩这儿受的闲气太多,一颗心终究是没舍得真硬起来,但好歹学会了嘴硬,不是么?
不过,在一个多月之后的那个圣诞节,他生日当天,童朗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嘴硬心软,最容易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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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的周六,方辰一大早就缠着舅妈,要学做饼干。
“你怎么想着学这个啊?”秦月白问到。
她退休后报了个西点班,做这种小饼干之类的倒不在话下。
“过节嘛,想做点饼干送给同学。”方辰低着头搅拌着材料,模样认真。
秦月白看了眼她手上的足球造型模具,心里一沉,试探性地问了句:
“送给谁?班里的男同学吗?”
“嗯,同学。他是我们年级球队的队长呢!”方辰忙不迭点头,语气坦然,“我和他小时候就认识了,没想到中学又是同桌,您说巧不巧?”
闻言,秦月白松了口气。
果然是她想太多,竟然会以为这饼干是方辰特意做给觉非的······
“囡囡,昨天你刘茹阿姨还打电话来说,今年要带小五回南江过年呢!”
秦月白将话题绕了过去。
“那家里可就热闹了。”方辰笑着接话,“舅妈,秦为径为什么要被叫做小五啊?”
“因为他在秦家排行第五呀·······”
秦月白一边捣着坚果一边给她解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温馨又轻松。
“难怪他要喊觉非哥哥叫‘三哥’呢!”方辰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那觉非哥哥其实应该叫‘小三’,对不对?三哥,小三,邢小三,哈哈哈哈。”
说罢,方辰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可她笑着笑着,就用余光瞟到了刚放假回家、正站在门口换鞋的邢觉非。
糟糕!
方辰吓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脸上的笑意瞬间退得是干干净净。
“觉非,要不要来看看你妹妹做的饼干?”
见气氛不对,秦月白赶紧打圆场。
谁知,邢觉非却只是冷冷地答了句“没兴趣”,便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秦月白不禁又想起丈夫的担忧,只觉得他是杞人忧天、胡思乱想。
自从方辰正式成为了他们家的一员,这两孩子不说更加亲近,反而是愈发疏远。秦月白到现在也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儿子会对妹妹的到来如此接受不了。难道,是怕她分走了本属于自己的父爱母爱?
可这种疏离,不正是自己和丈夫想要的吗?她又在发什么愁?
思及此,秦月白有些头痛地扶了扶额。
方辰见自己舅妈脸色有异,忙道:
“哥哥他可能是太累了,所以心情不好。”
秦月白看着眼前贴心温驯的小姑娘,心里是既心疼,又愧疚。
这孩子白的像张纸一样,自己和丈夫却还防贼似的防着她,实在是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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