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爱不爱的,重要吗?
说穿了,爱不过是一种能量,仅此而已。
它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能从一个人这里,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
不死不灭,此消彼长。
夏语冰对邢觉非的爱,可以传递给文瑜;而邢方辰对童朗的情,也可能会传递给邢觉非。
能量守恒而已,又有什么稀奇?
等等,邢方辰……?
想到这个名字,文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童朗就要订婚了呢,她也该给家里那个“哥哥”一个说法了吧?哦对,还有个魏东亭也在里面搅和呐······
可真是一出好戏啊!
文珈好想看戏,特别想——就像那年在普吉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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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觉非高二这年的春节,是在普吉岛过的。
由于放假太迟,不过短暂休息了一天,他就和秦月白、方辰还有文家的三口人,登上了飞往泰国的航班。
邢家二老在这几年相继去世,而邢江来在春节期间又要飞北美出差,因此秦月白便早早定下行程,想带着兄妹俩去海边过年。
听闻了秦月白的这个打算,同样独自在家的葛玉萍立马就和丈夫商量了一下,当即决定带上文瑜、文珈,两家人凑成了一家。
葛玉萍与秦月白曾是军医院的老同事,而她的丈夫、在市委当二把手的文宜山又与邢江来是中学同学,所以两家人一直走的很近。
机票是秦月白一起订的,她很自然地将邢觉非与方辰安排在了一起,而文瑜与文珈则坐在走道那边的一排。
可才放好行李,邢觉非便将座位换了——他不乐意和方辰待一起,这事谁都能看出来。
方辰自然也看出来了。
她很难过,也很尴尬。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却不敢直接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女孩只能垂着头,不停地咬着指甲。
文珈看了眼身边人,从包里拿出了零食,
“来,吃点东西。这样耳朵就不会疼了。”
方辰知晓她在为自己解围,便忙接过零食,连声道谢。
“听我哥说,你妈是觉非哥哥的小姑对吧?但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呀?”文珈笑着问到。
“之前我不常来舅舅家。”
闻言,文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她将自己的带的一本《当代歌坛》拿了出来,两个小女生凑在一起看看明星,聊聊八卦,倒也不觉得时间难挨了。
走道那边的文瑜瞟了眼她们两,用手肘推了推邢觉非。
“珈珈和你妹妹处得不错啊!”
“哦。”
邢觉非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他这反应,让文瑜很是费解。
“难怪你妹妹和你不亲,你看看你这态度,就好像她和你完全没关系一样!”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邢觉非依然我行我素。
“你……!”
文瑜有些无语,但他顿了顿,还是低声劝道:“人家小姑娘父母都不在了,寄人篱下,多可怜!你就算再讨厌她,也不至于这样吧?”
听到这话,邢觉非愣了愣。
但他不知该如何应答,便干脆闭口不言。
文瑜见这人依然是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恼了,便拿出游戏机,侧过身去玩了起来。
摆脱了追问的邢觉非放松下来,陷入了沉思。
他讨厌方辰吗?
怎么可能,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罢了。
邢觉非到现在都没办法相信,自己居然对这个表妹,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他从小在父亲和爷爷的严苛管束之下长大,克制自律,从不逾矩。哪怕青春期到来,身体上的变化让他偶尔控制不住心猿意马,但他依然不屑与同龄人讨论那些腌臜话题。
少年人觉得,于其花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秽之事,还不如对着一缸锦鲤发呆更有意思。
毕竟,邢觉非只想沉下心好好念书,然后继承家业——那才是他该有的人生。
但好像就是从去年开始,方辰突然闯入了他的禁地,唤醒了他心中那只蛰伏许久的兽。
只要她一靠近,那野兽就蠢蠢欲动;然后,异样又荒唐的情绪便会喷涌而出,让邢觉非的意识与身体都都失去控制。
他开始恐慌,开始焦虑,开始自我厌弃,开始日复一日地失眠;甚至还一度认为自己患上了怪病。
为此,邢觉非花了整个暑假泡在图书馆翻看心理学书籍,最终才在一本书上找到了“对症”的疗法。
想到这里,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隐藏在从不摘掉的腕表之下的,是一根皮筋,以及一道因为长时间被外力击打而留下的疤。
丑陋的疤。
书上说,这是厌恶疗法的一种,患者一旦产生了想断绝和戒除的情绪,就要用皮筋对自己进行惩戒。
起初,这个‘疗法’也起过作用;但就在最近,邢觉非绝望地发现:它失效了。
就比如现在,他已暗暗抽打了自己不知多少下,却还是没忍住去偷看那个隔着一条走道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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