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朗一脸不可置信。
“对不起。”
面对他的这一连串的疑问,方辰想开口,却不知如何作答。于是,她只得用力甩开男孩的手,逃也似的跑回了教室。
楼道上,童朗将拳头攥得很紧很紧。
明明才过了几天,为什么一切都不对了?
到底是哪里错了?
男孩想发泄,想大喊,想锤烂周围的一切;但他很快就却发现,这茫茫天地间,自己的一腔怒火,竟不知该往哪里倾泻。
下午最后一个课间,邢觉非突然出现在了高二(二)班门口。
“拿去。”少年冷着脸,将一袋零食递到了方辰眼前,“我不知道你宿舍是哪一栋,只能送到这里。”
方辰冷笑: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枣儿吃?
是不是还要问她,甜不甜?
女孩很想拍开这人的手,但最后,她还是接了过来。
正准备回教室,邢觉非却在身后叫住了她:“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方辰脚步一滞。
回过身,女孩歪着头对少年抿了抿嘴,表情有些懊恼。
“呀,还是被哥哥看出来了呢······”她语气无奈。
“是谁?”
“是……”
方辰走到邢觉非面前,拽着这人领子,将嘴唇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道:
“你。”
看着邢觉非脸上的那抹惊愕之色,方辰的心里涌出一股报复的快感。
她笑吟吟地又看了这人一眼,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再没回头。
此时的童朗,人趴在桌上,一双眼睛却死盯着窗外。
他们刚才……挨得那么近。
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吗?
童朗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却发现邢觉非依然没走——他还在看着教室里的某个女孩。
而少年的手腕上……正戴着一根黑色的编织手绳。
“不用嫉妒哥,你也会有的!欣欣都和我说了,方辰给你编了个黑颜色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送你跟前了,不要都不行!嘿嘿。”
假期最后一天,金丰来找童朗踢球时,是这么说的。
童朗在心里摇头:金丰啊金丰,看来……你和毛嘉欣都会错意了呢。
当然,他自己也会错了意。
很多东西,也许从头到尾就不是为他童朗而准备的吧?
但为什么仅仅是会错意,就能让人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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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里看书?天都要塌了!”某个晚自习前的空档,毛嘉欣走进教室,一把将方辰手里的书抽了出来,急急说到。
“天塌了有你替我顶着。我个矮,我不怕。”
说着,方辰又从抽屉里拿了本书出来,继续淡定地翻看。
毛嘉欣气得是咬牙又跺脚,偏偏毫无办法。
最近这段时间,方辰就一直是这么个状态——她不喜不悲,无波无澜;只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做试卷。吃饭、睡觉、挤痘痘。
每天教室、宿舍两点一线来回跑着,简单而机械,无聊又淡漠。
看着她这副道姑做派,毛嘉欣翻了个白眼,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方辰就往楼道尽头的窗户跑去。
窗外的足球场上,童朗和金丰正跟着球队在集训。而王思纤则拿着瓶水,坐在场边对着童朗时不时喊着什么;每当训练间隙,女孩就会殷勤地将水递过去,虽然试了好几次,都被这人都婉言谢绝了,但她依然不死心,继续蹲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还愣着干嘛,快下楼去啊!鸠占鹊巢了都!”
毛嘉欣说着就要拉住方辰往楼下去,方辰却轻轻甩开她的手:“这有我什么事?我回教室做题了。你自便。”
“你!你就不怕童朗被这个王思纤抢走了?”毛嘉欣恨不得拍她脑门儿一下。
“谁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方辰大步回到了教室。
“邢-方-辰!”
毛嘉欣气得跳脚:这方辰和童朗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一个外人都要急死了!
其实毛嘉欣不知道的是,方辰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乎,但她经常躲在被子里一哭就是半宿——那种逼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极压抑的哭。
因为方辰没地方宣泄。
她羡慕文珈,打架输了,可以在家里哭,因为她有爸爸妈妈——哪怕他们也帮不上忙;
她羡慕毛毛,在南江住不惯了,吃不好了,可以在电话里哭,因为她有爸爸妈妈——哪怕他们已经不住在一个家;
她也羡慕邢觉非,这人不想理会自己时,就可以随时随地甩脸色,没人会去责骂;等他想理会了,也可以为所欲为地来干涉她、威胁她。
他料定了方辰不会反抗。因为他有爸爸妈妈,邢家是他的家。
但邢家不是方辰的家,所以她没地方哭——当然,她以前可以在童朗面前哭,因为少年乐意宠她。
但是童朗······
方辰想起这人,眼泪汹涌:如果他真和王思纤在一起了,自己能坦然面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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