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广告上看见过。”江漪说着,旁边的女孩子也过来插话:“我买过,勒的我身上挺疼的。”前后的孩子也凑过来说着,江漪和周围的孩子,虽说是第一天见面,却像是旧相识,她对待身边所有人总是能够热情满满,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痴情的人会觉得是喜欢。
她又回过头来,“你蹦一蹦就不累了,天翔哥哥告诉过我的。”
安安点了点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突然感觉江漪就像是一个太阳,能够照耀到周围所有人,大家都可以围着她转,从不会冷落任何一个人,她几乎看不到自己这点萤火虫光亮,他刚刚明白,之前的所有举动不过是处于一片热心而已,他并不是她唯一友好的对象。
他突然有点想念那个每天能够缠着他让他陪着一起出去玩的聪聪,现在她在北京好不好。
与此同时,北京。
“阿嚏。”聪聪抹着鼻子,“爷爷,有人骂我。”
一想二骂三念叨,这是打喷嚏的规矩,马爷爷被笑的呛了口水,“小小年纪,你招惹谁了,没事骂你。”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聪聪拿着手里的布娃娃,玩的已经没了兴趣,干脆把布娃娃的衣服扒光,暴尸街头。
“等等吧,你户口在T市,等你上小学就可以回去了,你爸没那个能耐把你户口迁过来。”
北京生活让聪聪眼界大开,□□升旗仪式神圣激动,故宫威严庄重,颐和园大气辉煌都是她前所未见的场景。可日子久了,没有人陪伴的聪聪到底还是寂寞的要命,那些耀眼的建筑物不会带给她一直的快乐。
幼儿园里的生活就像养老一样,枯燥乏味,每天早上第一节雷打不动的数学课,一个月的数学课,基本上都是学习念写数字,能够把加减符号认识清楚,这帮小祖宗能数到一百就是谢天谢地。后来最令人头痛的便是简单的1+1,1+2。对于安安来说计算可是件令人作呕的事情,一个一个数字堆积在一起,然后凑出一个新数来,这种没有意思的东西,他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渐渐的便再也听不懂老师在说讲台上的“呜哩哇啦”。
他下课也不会进到人群里和江漪说话,班里下课被围起来的永远只有江漪和姜睿两个人,全是因为他们两个能够快速的回答老师的问题,而且江漪总是可以热心的帮着其他小朋友完成一些手工作业,在人群中的威信逐步增长。周围的孩子小小的年纪就学会攀龙附凤,简直不可救药。
这一个月来,对他来说,简直是四面楚歌。
数学上的不得意,交往中的不合群,生活不愿把他放过,便又增加一面围墙——拼音,老师一个一个的汉语拼音教着,可他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上一个死一个,根本记不住。
“安安,拼音学的怎么样了,妈妈考你两个。”
他不假思索,“还没学呢。”从小就要学会自我保护,撒谎便是一种常见形式。
“怎么会,我放学接你的时候问过你们老师,你们单音节汉语拼音都学了啊。”妈妈回头盯着他,恶狠狠地说。
自我保护也一定要恰当并符合逻辑,以上的对话方式只能加重刑罚,剧情需要,请勿模仿。
果然,一场恶战开始了。
“为什么一个月了没学会不告诉我,现在和别的小朋友差了多少,一天天就知道玩……”一个小时以后,安安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聋了,妈妈才肯善罢甘休。
第二天晚上,妈妈拿来了一张大大的海报,上面印着所有的汉语拼音,被贴在屋里最显眼的位置,每天无论干什么都会经过这里,安安就站在那面前,像看公告一样,一个一个的背着。
他每天站在拼音海报前都会有不一样的体验,有时候是肚子会咕咕叫,有时候会困的睁不开眼,有时候会学着街口的几个妇女说脏话般诅咒着这张海报,不过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终于学会了骂脏话。
随着课程一点点的推进,渐渐的他能够完整的认出所有的拼音,对于基本的1+1,1+2也是能够张口就来。他第一次觉得,不会是弱者的妥协,绝大多数人会用努力把这个词掩盖起来。
11月的天气格外的寒冷,这让安安终于有了尿床的理由,他在午睡中惊醒,并不是因为憋得慌,而是梦见了自己掉到了河里,挣扎中醒了过来,才看见自己的裤子已经湿了。入冬以来,他已经是第三次尿床了,熟练的从包里拿出了一条新的棉裤换上,他无奈的对自己的行为摇了摇头,大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说来奇怪,他有习惯在睡前喝一大杯的水,然后躺在床上很快就可以睡着,只不过醒的也比较快,整个排泄系统还是很好的。
他麻利的把裤子放进自己的小书包里,一抬眼看见前面几张床有人站了起来凑到了旁边一张床,是姜睿。
安安低着头慢慢的靠近那张床,小心翼翼的凑到前面观察着,姜睿靠近的是江漪的床,两只手撑在她头的两侧,脑袋正向下低,安安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让他连续尿床三次,第一次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准备,预备一条可供更换的毛裤;第二次是为了让自己习惯,并能够具备灵活处理尿床的本事;第三次,是为了在最短时间内发现这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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