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姜睿爸爸凌乱在风中。
江漪的爸爸从后面跟了过来,赶忙插了一句:“姜局,您也别动怒,还是个孩子,没关系的。”笑脸相迎,目送着他们进了进了车,“您慢走姜局。”
转身回来冲着车开走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什么东西,教育个流氓,呸!”
“你把痰吐我鞋上了。”江漪的妈妈不偏不倚的接住了这口唾沫。
“你看,这个,咱们两家去吃个饭吧,毕竟孩子这伤是因为我女儿而起的。”江漪的爸爸回头朝安安的爸爸妈妈说着。
他们连忙摆手,“不了不了,都是孩子们的事情,不用客气,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就先不去了。”
安安突然蹦出来插了句嘴,“你们要多少聘礼。”
爸爸赶紧过来捂住他的嘴,“小孩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大家笑做一团,纷纷而散。
赵翼安那天晚上疼得在床上打转,不知道的以为他模拟秒针运行轨迹呢,把爸妈都从床上踹了下去。
爸爸捂着腰,“估计那个叫姜睿的孩子,可能真被他打的不轻,这一脚能把我这140斤的踹下去。”
妈妈瞪了他一眼,爸爸赶紧说:“活该,臭流氓,不要脸呸呸呸!”
妈妈从地上爬起来到床上,“还不赶紧去拿块毛巾去,拿热毛巾给他捂捂。”
人的神经似乎是有选择性的疼痛,遇剧烈疼痛时会装聋作哑麻木到没有感觉,然后攒足了精气神在夜深人静时着实的让人疼上一阵。而小痛则向现世报一样,本是看着无伤大雅的伤痛,偏偏像抽丝一样一点一点的疼,片刻容不得人休息。安安则属于前者,在幼儿园里和江漪有说有笑的,到了家里,特别在凌晨的时候,疼得直冒汗。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安安想用左手狠狠的锤两下他这悬在胸前的臂膀,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
“再吃一片止疼药吧。”爸爸打开药箱,却被妈妈扣了回去,爸爸瞪着眼看她手里还使着劲开盒子,妈妈知道止疼药对孩子不好,偏不让他打开箱子,谁知爸爸大喊一声:“你别按着盒盖子,我手让它夹着了!”
妈妈赶紧松手,爸爸从和自己抽出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哎呦我的天,可夹死我了。”
妈妈赶紧转移话题,“止疼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孩子还正发育呢,吃多了影响脑子。”说着话打开了说明书在台灯下用手指一行一行的看着,“看,一天最多吃2—3次。”
“这,哎呦。”爸爸走到安安的床边,看着翻来覆去打滚的孩子,重重的喘了一口恶气,“我就没见过这么缺德的孩子,让他妈早晚给培养成个流氓,还老师呢。”
“别当着孩子说这些。”妈妈麻利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冬天连件衣服都没顾得上披就跑出被窝,爸爸刚才做了一壶开水,现在也凉的差不多了。妈妈给他拆开绷带,给安安拧了一块手巾用温水捂着受伤的胳膊。
另一间房的爷爷奶奶更是难以安眠,老人家觉本来就少,又被他喊叫声吵到,爷爷拿着手电筒走了过来:“怎么了这是,白天不还好好得了么。”
妈妈抬头看了看表,凌晨1点,站起来拿了件衣服:“走吧,去医院。”
医院的候诊大厅在半夜里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与白天不相上下,急诊里,安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像是磨牙的老鼠,咒骂着该死的疼痛。医生问了一些情况以后,潦草的写着病例,嘴里说着:“没事,疼肯定会疼,熬过这一阵就好了。止疼药别多吃啊,多了对孩子不好,忍一忍,差不多两三天功夫就适应了……”
安安扶着自己的右臂,想当初大圣的紧箍咒也不过如此吧,他两眼呆呆的盯着医术圆珠笔在病历本上写下一堆字符,然后微微的斜着脑袋:“妈妈,我现在已经有些失忆了。”
妈妈惊讶地张着嘴:“你要是失忆了,是怎么知道自己失忆的?”
安安指着病历本,“白天我还能看懂这些字,晚上这个大夫写的我一个也不认识了。”
妈妈尴尬的笑了,他又拽了拽妈妈的羽绒服,“妈妈,咱们走吧,我可以忍过去的。”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到了裤上,早已和母亲的眼泪混为一摊。
一周后,安安的手的确没了痛感,每天吃饭都是需要人来喂,爸爸见他手臂不疼了,拿过了妈妈手里的碗和勺子,“给,自己试着用左手吃。”
“孩子手受伤了,怎么吃啊。”妈妈把勺子抢了过来。
爸爸今天是下定了决心,抢了过来“你不能惯着他,男孩子吃点苦算什么,拿着用左手还开发智力呢。”
安安是个识大体的人,为了避免争吵,接过了勺子,开始学着用左手吃东西。一勺一勺的从碗里掉到了桌子上,他咬着牙,爸爸站旁边:“一点一点,对,拿起来,向上举,好。”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安安成功的吃了一口菜,爸爸胜利的看了妈妈一眼,拉着她小声说着:“你还能伺候他一辈子啊,惰性都是从纵容开始的,你又不是没看过电视上有装病的,孩子万万不能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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