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还伴随着乘务员小姐:“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遭遇强大气流……”的广播。
冷风的杀伤力极大,整个机舱摇摇晃晃,夏日里衣衫单薄,周身冰冷,像掉进冬日伴着寒风的雪地里似的,温婧终于被冻得一机灵醒了。
机舱中的乘客已经陷入恐慌状态。温婧看着机舱的玻璃竟赫然出了一个大洞,冷风灌进来,她的腿被吹得快要失去知觉。
林衍成伸手给她正了正她脸上的氧气面罩,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算是一种无言的安慰。
温婧还是慌了,她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慌都是在所难免。
正转头看衍成,余光却瞥见后面的一位外国老妇人还没带上氧气面罩,她的脸被憋得紫红,脖子好像也因为气息不顺肿胀起来了似的,十分骇人。
林衍成顺着温婧眼神的方向看去,几乎是立刻扶着椅背迈过去,替老妇人带上了氧气面罩。
老妇人连连对他点头,情况渐渐有些好转。
过去的动作快了,衍成腿上的伤原本才刚结痂,这时又复发,好半天才从隔着一个小小过道的对面走了回来,原本就状态不好,又赶上机舱中这种情形,林衍成腿上受伤的地方直接渗出片片鲜红的血色。
* *
飞机迫降在Y城机场。
林衍成和温婧被安置在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
下飞机的时候,衍成已经不能正常走路了。温婧扶着他,他几乎已将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了。
尽管如此,出来的时候衍成还是墨镜口罩一个不少,捂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一路上,路人都怪异地看着他们。
温婧实在有些受不住这么多眼神的洗礼,便一边扶着林衍成,一边掏出手机随意发了条朋友圈——
沂水三千:第一次感受到飞机迫降,九死一生(微笑)魂都丢了。
发完之后,一切回消息界面,就看见程月一堆的消息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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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太太,码字不?
月月:(蒙娜丽莎的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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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婧想着自己空空的存稿箱,又不敢告诉程月自己和林衍成在一起,下意识扯了个小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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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水酱:我在飞机上呢!一会码!
月月:哦,是吗?呵呵。拉黑了,拜拜了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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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婧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发了个朋友圈,点进朋友圈一看,果然,这条下面赫然显示着程月给的一个大赞。温婧一下子满身冷汗,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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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水酱:月月……我、我我我错了!
月月:滚!
沂水酱:(捂脸)真的错了!
月月:对方拒绝接受您的消息。
沂水酱:两个深水!
月月:呵,我是在乎那点钱的人吗?
沂水酱:(捂脸)五个!
月月:好嘞您呐!
沂水酱:……
月月:好了,跪安吧。
沂水酱:……嗻。谢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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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婧和程月从小一起玩到大,彼此之间几乎是无话不谈,什么事情都会先和对方说。高中毕业,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跟对方说起了自己预备写小说的事。这件旁人听了都会以为是戏言,当笑话听的话,两个人却都知道,对方有多真心实意的说。
自打那以后,温婧和程月两个人从发小、闺蜜的关系又上升了一层。后来的很久很久,两个人才知道,那在网文作者中,被称为基友。
两人虽然并不一定会看对方的文。但是温婧知道,按照程月的性格,过会是一定会来检查她的码字成果的。于是,抵着林衍成在的风险,拿着手机偷偷摸摸地码起字来。
一路上问路、打车,就几乎全成了林衍成的活,她的存在更像是一根会走路的人形拐杖,存在感甚微,却又必不可少。
终于是坐到了出租车上,林衍成见温婧一直在不停地玩手机,问道:“干什么呢?”
温婧一听衍成说话,吓得一机灵,下意识将手机揣在手里,双手背过身后,结结巴巴:“没、没什么!”
衍成迷了眯眼:“紧张什么?”
这样一说,温婧却更加紧张起来,愈加显得畏畏缩缩,深怕林衍成发现了什么。
温婧一个劲地摇头:“真、真的没什么!”
唔……愈发可疑了。
林衍成正要再说话,前面开车的司机却开了口,对林衍成说:“哎,小伙子,你刚才说的是福瑞酒店还是富瑞酒店来着?”
“富瑞酒店吧。”
温婧看着衍成和司机说话,忙坐得离他远了些,又自顾自码自己的字去了。刚才她顺便看了下存稿箱,原本还有一排的存稿,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她这几天确实是懒了点,大堆的事情缠身,已经好几天没有码字了,再这样下去,她又会陷入痛苦的裸更……
温婧想了想,又加快了手上码字的速度。
一直到了酒店,温婧除了下车的时候扶了衍成一把之外,就又成了那个无知无觉只会码字的人形拐杖,一路上只管脚上走和手上遮着手机码字,全然顾不得其他的。
连林衍成只开了一间房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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