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煞星,应该叫注定。”
“注定不会喜欢你吧。”还是玩笑的口气,心口却徒然一凉,竟觉着这话无来由的笃定,倒像是印证了什么,那神情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孤傲和执着。
☆、浪淘沙
1
我仰着头,看着那浩瀚的星空,努力去辨认是那些星座,时间久了就会生出一些害怕的感觉,原来寂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一颗颗闪烁的星星也变成了不会说话的眼睛,瘆得慌。
为什么我不离开呢?我坐在这里等什么呢?
声音的波纹在空气里一圈圈的震荡开来,抵达耳际时,一下子驱走了无数层梦境,盯着天花板上的那个斑点看了很久,脑袋里的画面一点点的消失不见,灵魂慢慢回归到身体里,那种沉重的感觉并不好受。
“洛云,快起来,今天是黄老师的课。”柚子喊着,那个关键词慢慢的放大放大,吓得我一下子就从床上弹起来,飞速爬下来。
这个姓氏在我们学院已经到了一个手指头也只能数出来一个的地步,而这位大名鼎鼎的黄老师,最最不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学生迟到,哪怕是一秒,他都能在你的考勤记录一栏直接打零分,而他出的题目堪称年度最难,考个七十五分都算是高分了,更关键的是,我有一次在路上吃早餐,冷不丁听到后面传来一句,“女生注意点形象,不要边走边吃早餐。”我一下子呛住,剧烈的咳嗽了很久,自此之后,黄老师对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上课有事没事就喜欢喊我回答问题,很少做笔记的我还专门去买了本子,争取从宽处理。
学校食堂一到接近上课的时间点就可以媲美集中营了,一个个的都挤在窗口,估计店老板在开心的赚钱之余还是会被这个场面给吓到。我迅速瞄准了汉堡专柜,冲上去,大喊一声“一个汉堡”然后掏卡刷卡一气呵成的解决了早餐这件大事,转身之余发现旁边站着的女生似乎被我的英雄气概给震慑到了,眼神都没法聚焦了。
人不帅气枉少年啊。
路过宣传栏的时候,上面换了新的篇幅,视线不经意的扫了下,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怎么了?”
身边着急的人影来来往往,时间像是在我这里形成了一个漩涡,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就此成为时间奴隶了,也许一直以为,这个身份都存在着。
“大二都快结束了呀。”我恍然道。
“您老人家等上完课再感叹时光流逝行不行?”柚子急匆匆的拖着我往前走,半晌又接着说道,“你不会现在才知道我们已经大二了吧?”
我盯着旁边空旷的操场,清晨的光线照出一片金色的朦胧之境,想当年,这可是个记载着血和泪的2100米的地方,没想到一转眼,我都成了懒惰的老油条。
青春,是多么短暂啊。
“我有那么后知后觉吗?”看着学校里那些青春的背影都知道自己已经是苍老的年纪了,没了任性的资本,只是想要感叹一番而已。
“是谁过年的时候问我怎么登陆教务系统的?大学都读了两年了呀。”这个例子柚子能拿出来笑我一百次,可是没事登录它干嘛,看着自己难看的系统照片发呆吗?
“那你会不会也要很久之后才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柚子颇为无奈的语气,我默默的盯着她,极端正直的回答,“不会。”
喜欢会不会有一根独属的神经,只消看上一眼就能在大脑里掀起相应的感觉来,而且后续反应根本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连停止都由不得自己。
2
两年的时间,漫长在于开始的时候就有无数的哀嚎声,还在于不知什么时候长到腰际的头发,倒不是想转型成为什么淑女,这个从我出生的时候就被扼杀的天分,而是因为开学遭遇到的那个理发师留下的深重阴影害我不敢再涉足任何理发店了,结果就变成了这个长度。
陈子墨在周围打转的时间原来也有一年多了,他似乎携带了什么屏蔽功能,说的话听不进去,再冷漠的神情也赶不走,全然不像我之前听说的样子。
开学的时候就知道大四有位风云人物,只可惜他正巧去外国当交流生了,只能道听途说瞻仰他的大名,掌握六门外语,长得一表人才,只可惜感情阅历过于丰富,最夸张的消息是只要和他距离小于五米都有80%的可能性曾经是或者即将是他的女朋友,就花心这一点,瞬间秒杀了全部好感。
下课走出去的时候,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慢慢转身,那片金色光线里雕刻出一个人影,远山秀目,像是一幅淡淡的山水画。这样的一张脸是很难从记忆里清除出去的,从机场接机回来的路上,即便坐在最后面,车厢里弥散着婉转的法语,似乎一下子抵达了浪漫之都。
可我天生就是个不讨喜的人,就那么奇怪的看着他,佯装成不认识的样子。
在我既定的印象里,他也许是想找我们班上的哪个美女,而我就是那个传声筒而已,脑海里甚至都模拟出那个有些可笑的画面。
命运最奇特就在于无法预料这一点,那个站在窗边的人慢慢笑起来,颇有些动人之感。
脚步轻移,阳光偏转,笑影绰绰。
“在下陈子墨。”
外文系的这个名字几乎整个大学校园都如雷贯耳了,我当然知道,只是当传说中的人走到真实生活里之后,那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比如,他确实长得不赖,看起来绝不像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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