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来个舒缓一点的。”远看那个过山车似乎起伏小一点,但似乎也并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又或许是没能从第一个过山车的巨大惊吓里反应过来。
接着就穿上雨衣玩了下极限漂流,倒是没怎么湿,想着干脆一次性把那些有水的项目玩掉,结果挑到了一个速度极慢的项目,简直就是在单纯淋水,雨衣也挡不住,衣服都湿了不少,深色的牛仔裤上面有个湿漉漉的痕迹。
“像是你被吓尿了。”柚子憋了半天的笑,说出了这个想法,我作势要就此回去,她连忙指着远处几个雨衣也没穿的狼狈的人,意在说明我还没那么狼狈,就这么继续在游乐场了招摇过市,好在太阳还比较强烈,也许过一会儿就干了呢。
命运擅长制造各种各样的巧合。你想要在自己穿上最好看的衣服、画了最无敌的妆容的时候遇见那个所谓的前男友,可事实常常是,在你穿着睡衣和拖鞋、披头散发出来扔垃圾的时候却偏偏遇着他了。而我就是在这个无限狼狈的时刻看见了曲方歌,以及他身后的一大帮学生会成员,自然也包括顾诗诗。
我退了几步,躲在了柚子身后,想要借此遮挡住我尴尬的裤子,无可躲避的笑。
一番交谈才知道他们要去十环过山车,我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被柚子给截断了,“我们也正巧要去那儿。”
我默默的在心底翻了无数个白眼,什么叫做我们,明明是你心血来潮的想去。
结果就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去排队了,我拉着柚子走在了最后,还没到就听到了一轮轮的尖叫声,吓得我一个激灵,站在了原地,接着一抬眼,就看到了搭在空中的紫色架子上飞速驶过的车,全身的细胞都跟着抽动了下,我觉着这就是害怕的余震。
快上车的时候,曲方歌慢慢走到后面来,我赶忙把包单肩背着,挡在了裤子边上。
他站在旁边,小声探询道,“你不是有恐高症吗?还要去玩这个项目?”
我本是低着眉,因着这句话,睫毛却禁不住微微诧异的颤动起来,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半晌才反应到,似乎不大可能是因为他对我的关注,而更可能是因为他非凡的记忆力,那些细微的事情也能在脑海的脉络里留存很久。
也许是那种沮丧的心情打击了我,那种逞强的本能又探出了头,摆出了一副不服输的姿态,“我要去试一试。”
一看就是个不可爱的女孩子。我妈总觉着奇怪,怎么到我这就生出了这么种臭毛病,硬得很,怎么也学不会女生该有的乖巧懂事,甚至有些时候她都开始感叹我要是个男孩子,这种性格或许还讨喜些,可偏偏我是女儿身,总会卷进俗世凡尘的情爱漩涡里去。
本就被那搭下来的安全措施给吓得紧张不已,一侧头才发现好巧不巧的,曲方歌坐在旁边,这下子,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僵硬起来,一下子就像个直挺的僵尸一样坐在位子上,动都不敢动。
“嘀嘀嘀。”即将启动的响声让心脏也跟着加快起来,迅速的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列车飞快的开了出去,似乎前进到了一半的位置,又退了回去,我猜测着是不是已经停了下来,刚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就感觉整个人一个失重,霎时间往下掉,再往前飞驰。我现在开始觉得,过山车最可怕的应该是爬坡的过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后面等待着你的是多长时间的下落或是旋转,始终无法明白柚子是怎么觉得这是一种享受的过程的,难道头脑变成一团浆糊,心在身体里忽上忽下的跳动才是新时代的潮流,那我真是老了,老了。
此刻灵魂一定早就飞离了这个恐怖的地方,在上空俯瞰着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上一群被禁锢住的不断尖叫的人们,不解又困惑,而沉重疲乏的肉身却还在列车上体验着一圈圈的十环,当然脑袋正常的思维已经全被搅乱了,时刻觉得自己要分裂成两半。
终于抵达的时候,我还有点魂不附体,被柚子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一下子就要站起来,却忘了安全装置还没解开,肩膀被重重顶了下。
这时,我又发现了一件事情,手上似乎正抓着什么,似乎还是个活物,反倒是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吓得立马松开了手,而不知什么时候被我的魔爪给钳制住的曲方歌倒是一脸镇定的揉了下手,“我看你实在是太害怕了。”
嘴角慢慢的抽搐了下,连自己应该要大声喊出来的都忘了,倒是被吓得喝了不少风。
蓦然,又发现一件事情,曲方歌才是真正的高手啊,脸不改色心不跳。
十环不愧是十环,下车的时候脑子都像是在十环里面打转,不清醒得很,柚子问了我什么全没听到,只得再问一遍,得知他们不过瘾的要去玩U形滑板,感受在高空滑翔的感觉,我连忙摆手拒绝,保住一条小命再说。
坐在外面无聊的看着那些来往的人群,小孩子居多,大人陪在他们身旁,对那些游乐设施的兴趣并没多少,如果我小到超过一米四却不至于看到过多的这个世界,也许我今天就会开心一点。其实除了恐高症,还有那种失去控制的感觉,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往什么地方去,直到现在我才慢慢发现自己不喜欢意料之外,可人生多的就是意料之外,要是我也能放松一点,那些过山车也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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