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你如此不同_谢楼南【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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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抬头对她笑了笑,他目光中的柔和更甚:“是吗?”

  林眉见不得他这么含笑的样子,心跳顿时又快了些,末了颇有些自bào自弃地对他伸出一只手:“是啊,还是和你一起骑更好……修然。”

  她放轻了尾音,所以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一声“修然”里,夹杂着多少无法掩饰的感qíng。

  肃修然微愣了片刻,但也只是稍纵即逝,他就抬起手臂,握住了她的手。

  身在户外,他的手比林眉的还要更冷一些,却要更加有力地多,他就握着林眉的手,然后利落地翻身上马。

  林眉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身后的温度和气息,他俯在她耳边,轻声开口:“我们今天可以尝试走马。”

  他握住缰绳,指挥着骏马逐渐加速,然而即使速度加快到能感觉到风从耳旁划过,马匹也没有做出颠簸的动作,他们如同滑行在苍茫的糙原上。

  流转在四野的风寒冷却寂静,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彼此的气息。

  今天的天气并不像昨天那么晴好,下午没有多久就没了阳光,因此他们选择了在房间里休息。

  天色开始发暗时,肃修然让林眉开车,自己则骑着马,去乌恩的家里归还马匹。

  经过改建后,这里的村民都不住在蒙古包里了,民族风qíng村中星罗棋布的白色蒙古包,反而是为了体验糙原生活的游客准备。

  来到一排排的白色建筑前,肃修然示意林眉停车,然后自己也下马,将缰绳jiāo给早就听到动静在门口迎接的乌恩。

  他在村子里并没有带墨镜或者口罩,但这时候正是太阳落山后,天色转暗的时间,不走得相当近,就没什么人能看清他的脸。

  和乌恩握手问好,又自然地拥抱了一下,他们一起走进乌恩的家,早就等在里面的一个身穿蒙古族传统服饰的女子,双手送上斟满了奶茶的铝制杯子。

  她穿了一件宝蓝色的缎袍,因为是在自己家中,来客也是足够亲密的人,她就没有带隆重的头饰,一头乌发梳成辫子放在身后,她容貌并不算特别出色,却双颊饱满,自有一种纯然的美感。

  这当然就是乌恩的妻子,这一家的女主人了,林眉学着肃修然,双手接过道谢。

  见过面后,屋子里这才猛地冒出来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家伙,她似乎特别喜欢肃修然,冲上来抱住他的大腿,并把他的腿当大树一样努力攀爬,嘴里口齿不清地叫着:“阿巴嘎……阿巴嘎(蒙古语:叔叔)!”

  肃修然手里的奶茶都快要给她撞翻了,忙放下弯腰抱起她,这个小胖墩显然重量不轻,肃修然把她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勾了唇对她微笑:“小托娅,你今天是不是又吃多了?”

  小孩子显然还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仍旧沉浸在见到他的兴奋和喜悦中,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阿巴嘎,漂酿的阿巴嘎!”

  果然对于所有女xing来说,美色才是最伟大的动力,连才三岁多的小孩子都不能例外。

  肃修然当然不会跟一个三岁的孩子计较形容词的用法,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擦她糊在自己脸上的口水,继续笑得温柔:“你这次倒是学会了新词……”

  小托娅抱着他满足地咯咯笑,回头又在他脸上猛亲了两口,糊上了更多口水。

  林眉在旁边看着竟然有些眼红,如果不是体内仅剩的矜持在作祟,她都想冲上去把这个变本加厉的小家伙拉开……虽然你很可爱,可这是我的男人啊,我的!

  为了掩饰这种见不得人的嫉妒,她低头喝了好多奶茶。

  在乌恩家的拜访,一如预料般愉快,他们都绝口不再提白天发生的事,仅是喝着奶茶叙旧。

  肃修然由于身体的原因不能喝酒,林眉倒是喝了几杯马奶酒,喝得脸上红扑扑的,眼神也越发没有遮掩地去看身旁坐着的肃修然。

  林眉喝了酒,他们回去的路上当然就由肃修然开车了,蒙古村落的夜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人,乌恩全家把他们送出来后,乌恩突然撇下门口的妻女,跑过来压低了声音:“兄弟,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匆匆后退,憨实的脸上有一闪即逝的复杂神qíng,尴尬、愧疚,更多的却是下定了决心的刚毅。

  暗夜中,肃修然似乎是笑了下,他回答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带着某种笃定:“谢谢你,我知道。”

  ☆、第24章

  开车趁着夜色回到他们的小屋,路途并不远,林眉却觉得好像漫长地看不到尽头。

  她转过头去看肃修然,他的侧脸在车内的微光下,犹如沉在黑暗中的一个剪影,她想了一下,觉得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也挺不错。

  她原本就是一个普通的读者,喜欢着他从书中透出的睿智和正义,通过努力终于梦想成真,可以近距离接触他,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可以成为被他喜欢的人,乃至成为他的恋人,是她在极度自恋的qíng况下,也从来不曾想象过的事qíng。

  诚然,她会被肃修然的外表吸引,可如果肃修然不是苏修,也许她就不会这么纠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跟一个外表如此出色的帅哥谈恋爱,哪怕最后没有结果,也是一件美好的事qíng吧?

  但他偏偏是苏修,粉丝对于自己的偶像,多少都会有点近乡qíng怯和叶公好龙……似乎远远围观才是最合适的距离,一旦真的过于接近,反而开始患得患失。

  只是……林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两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已经没办法把他仅仅看作是几本书的作者了。

  肃修然远远比几本书来得更加丰富,他骄傲时口是心非的样子,他温柔时无处不在的体贴关怀,他那种不轻易流露,却又悲天悯人的qíng怀……所谓活色生香,不过如是。

  林眉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目光中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困惑和留恋。

  就在她恍然的时候,车已经停了下来,肃修然勾起了唇角,他显然已经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理片刻地盯着自己。

  转过头微微对她笑了笑,他才开口说:“这次你的目光太吊诡,我猜不出你要说什么台词了……”

  他话音刚落,林眉就用行动直接回答了她,她俯身过去,吻住了他的薄唇。

  她唇齿间还残留着美酒的味道,和他口中清冽的气息混在了一起,仿佛是什么勾魂摄魄的秘药,几乎要bī得人发狂。

  然而在他们双唇纠缠得最激励的时刻,林眉突然停下来推开了他,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像夜空一样璀璨瑰丽的黑瞳中,除了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温柔外,还有些说不出的忧伤。

  她只看一眼,就完全懂了——

  爱是一件多么玄妙的事qíng,当你憧憬它时,怀着无限地向往与期待,而当你真的快要拥有它时,却又克制不住心头涌上的淡淡忧伤。

  因为它是如此瑰丽迷人,美到极致,本就是心碎。

  最终林眉还是落荒而逃了,她打开车门,有点慌张地快步跑回了屋子。

  隔了一阵后,肃修然才在她身后进去,他重新走进去时,脸上已经不见了刚才激qíng的任何残余,只剩下那种温文尔雅的微笑。

  林眉躲在沙发上,多少有点不自在,看到他的目光也闪烁了一下,才开口:“今天你先洗澡吧,我上会儿网。”

  虽然浴缸是肃修然的,他之前也qiáng调过要他用过后林眉才可以使用,但自从林眉搬进了他的别墅,每天首先使用浴缸的反倒是林眉。

  对此肃修然也没说过什么,久而久之,已经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

  微微笑了笑,肃修然点头说:“好。”

  这一晚直到睡觉,他们都没再说什么话,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突然多了一层薄薄的冰凌。

  谁都知道它的存在,谁都可以抬起指头让它瞬间消融,却谁都没有去做,如履薄冰地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按照原定的行程,再过两天他们就要返程了,最后一天留在这里的时间,林眉没有提出什么外出的计划,所以他们就在屋子里休息。

  阳光又回到了这片糙原,将剩余的chūn雪也都全部消亡,进入这个季节,已经能明显感觉到气温的回升。

  因为多了雨水的滋润,枯huáng的糙地和萧条的林木间,也在酝酿着新生的嫩芽。

  自从警车来了之后,那些哭声就再也没有响起来过,只是当天晚上林眉似乎听到了从相当远的地方,传来的琴声。

  不是蒙古传统的马头琴声,而是类似于小提琴一样的音色,悠扬哀伤地响了一阵,就又归于了沉默。

  为了尽快回到b市,返程那天一大早,他们就准备出发。

  头一天晚上,林眉已经打包了大部分行李,第二天出门时,肃修然却环顾了一下四周,从书房中拿出了几本书,又递给林眉:“放在车后座上就好。”

  林眉以为这是他想要带走看的书,就拿过来在车上放好。

  知道他们要走,乌恩一家特地来送行,本来就胖乎乎的,又被裹在棉衣里像个球一样的托娅对着肃修然使劲儿挥手:“漂酿的阿巴嘎,再见,还要奶玩哦!”

  肃修然对她温和地笑笑:“好,只要你乖乖的。”

  托娅拼命点头,看起来还是十分期待与他的再次相会。

  乌恩嘱咐着他们路上要小心,等他们上车时,又搓着手加了一句:“下次你们来,一定要提前打电话啊。”

  肃修然笑着答应下来:“一定。”

  等他们上车开出很久了,还能看到他们站在小屋前的身影,凝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久久不曾离开。

  这次还是肃修然开着车,直到他们彻底离开了那颠簸的土路,回到了高速公路上,在车流中快速又平稳的前进着,肃修然才开口说:“对于这次的事件,你一定有很多疑惑未解,身为我的助手,你可以问我一些办案的qíng况。”

  林眉早等了很久了,她虽然很好奇,但肃修然一直不提,他们最近两天的关系又有点尴尬,所以她就没敢问。

  现在他既然说了,她就像找到了泄洪口,一口气问出来:“警方到底查到了什么?那些哭声是谁在替谁求救?最后抓到主犯了吗?那些人都救出来了?有没有因此丧生?”

  听着她连珠pào一样不停的提问,肃修然忍不住笑了,他还盯着眼前的路况,随口回答她,却没有按照她提问的顺序:“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取证中,具体qíng况我不会再跟进,但就目前的qíng况来说,主犯有四人,已经全部抓获了,受害人有六名,也都全部获救,没有人因此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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