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你如此不同_谢楼南【完结+番外】(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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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昱看起来满意了些,他原本就不喜欢让肃修然介入凶案调查,接着说:“如果可能,我是建议他不要再从事相关的工作。”

  张衍苦笑了一下,点头表示赞同:“如果修然再出什么事,我们分局上下都会过意不去,你放心吧。”

  如果肃修然不再帮助b市的警局调查,那么自然就不能再从事其他劳心劳力的事qíng。

  林眉连忙说:“我也会告诉杜总编,修然这次是真的病了,让他不要催稿了。”

  程昱看了她一眼,说:“写写小说对修然来说倒不是耗费心力的事qíng,算是消遣,这个他乐意了可以有,只要不赶稿就可以。”

  肃修言在旁一直皱着眉,这时候开口说:“等哥哥身体好些,我在这里的事qíng也结束了,还是带他回老宅里吧,那里人多,方便照看。”

  如果让肃修然长期回s市,那么林眉要陪着他可能就要从星文图书辞职了,她不禁微皱了眉:“你妈妈还在呢,修然每天看着她会不会心qíng更不好?”

  肃修言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让她去加拿大住几个月。”

  为了迎接哥哥回家,都要赶走老妈了,想想他的牺牲还是蛮大的。

  程昱倒不赞同:“那还不如让修然去加拿大,那边夏季气候也好。”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这几个人在这里商量,最后决定还得等肃修然清醒并且稍微恢复了之后。

  张衍看这里没事,就先行告辞回去警局接着善后了。

  他走之前告诉肃修言,在对杜霖的衣物进行检查时,发现了一个被他折叠了藏在口袋里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如果从这个地址里搜出来杜霖之前用过的那些电脑,警方会把它们当做神越公司的财物归还给肃修言。

  他说这句话,也就代表着警方不会对神越集团的事多cha手,肃修言明显看起来是松了口气,但也没多少喜色,只是点了下头说:“谢谢。”

  再一次等待肃修然醒来的感觉是难熬的,肃修言等在外面的会客室,林眉就趴在他chuáng边。

  她不想gān别的事,就一直在想东想西,她想到四五个月前第一次见到肃修然本人时,想到细数起来,她和他认识好像才不到半年,然而却好像已经过了半生一样,漫长又无法将其中的滋味一一道尽。

  她也想起当初和他还没有在一起时,心中的忐忑混合着甜蜜,犹如罪恶的果实一般,散发着迷人的香味,明知无法抗拒地一步步沉沦。

  她想到最多的,却是他温柔的微笑,只要她在,他的注意力似乎总在她的身上,每一句话语,每一个举动,都和她有关。

  是在她坐着许久不动的时候,倒上一杯温热的水,拧开一盏温暖的灯。也是当她抬起头看向他是,他唇边总会微微泛起的笑容。

  她想这些日子来,看起来好像是她在照顾他,其实回忆中每一点一滴,都是他无声的纵容和爱护。

  想了很久,她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半梦半醒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去哪里,做什么又有什么重要?只要他还在就好。

  短暂的梦照例是在他手掌微凉的温度下结束的,林眉抬起头,看到他正对自己微微笑着,脸色还是苍白,那淡白色的薄唇边却已经勾勒出了柔和的弧度。

  林眉侧头想了下,就把刚才三个人商量的事qíng一股脑都告诉他了,他不用再做b市警局的顾问啦,是去s市休养还是去加拿大啦,神越集团暂时没事了,不过也得告诉他弟弟以后还是做守法的事比较好……

  她说了很多,他却只是含笑听着,并不打断,等她终于都说完了,他才笑了笑,轻声开口:“小眉,我们结婚吧。”

  林眉愣了下,然后她就也笑了,说:“好啊。”

  【正文完】

  第97章

  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等待着里面传来一个或好或坏的消息时,林眉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谬。

  她是要去结束一段早就应该结束的婚姻,却又如此猝然地,陷入到了另一种无法言喻的关系中。

  这三年来,肃修然跟她可以说相敬如宾,他从未失态,所以她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段婚姻在他心目中也不算什么。

  可今天他却失态了,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却更加惊心动魄。

  她心乱如麻,一遍遍地回想他昏迷前的目光,那根本不像一个冷傲又刚愎自用的丈夫,对待他将要跟自己离婚的妻子时应有的目光。

  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说那是他虚弱时给她的错觉,因为他明明已经快要失去神志,却仍旧qiáng撑着对她说了句“抱歉”。

  连他唇角的弧度,都依稀带着温柔的痕迹。

  她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以为肃修然根本不爱她,所以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也不爱他。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做出任何修复的努力。

  既然爱qíng是一件jīng美易碎的瓷器,而也并没有人去在乎它,那么还做那么多无谓的事qíng做什么?

  直到此刻,直到应该已经结束了一切的这一刻,她突然不确定了,突然开始觉得……假如肃修然是爱她的呢?

  假如他爱她,又爱得那么矜持和冷静,甚至显得有些笨拙,那么这些年来,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竟然觉得……心如刀割。

  肃修然的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直到夜色深沉,才被送出了急救室。

  给他做手术的是肃家的家庭医生程昱,他虽然兼职做肃家的家庭医生,实则却是个医术高明的外科医生,之前几年给肃修然做检查的也一直是他。

  目光扫过等在急救室外的林眉和肃修言,他微微笑了笑,跟年龄不符的清秀脸庞上带着点讽刺:“你们两位竟然都没走。”

  肃修言且不说,林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愣愣地gān坐在急救室外几个小时,也许是因为肃修然是在跟她对话过后发病的,她觉得自己责无旁贷吧。

  她也只能勉qiánggān笑了下,说:“肃先生怎么样了?”

  现在她和肃修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她再叫他肃先生也并没有什么错处,然而程昱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呵”得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他也直接忽略了他,径自转头向肃修言说:“没过危险期,还需要在icu观察,跟你妈说下吧。”

  他几乎是看着肃修然和肃修言长大的,对他们说话也很随意,肃修言当下就点了点头,给没到场的曲嫣打电话。

  林眉身为一个准“前妻”,似乎并没有多少立场继续留在这里,只是她听到那句“没过危险期”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离开。

  顶着被程昱继续讽刺冷遇的压力,她开口说:“就是说,qíng况不是很好对吗?”

  看她一再坚持,程昱才转头看着她,接着露出了一个还带着凉意的笑容:“林小姐,您既然并不知道您前夫的具体病qíng,那么刺激他发病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应该不用负法律责任,哪怕是肃家想告你也是告不赢的,所以不用担心。”

  林眉向来是个结果为上的人,听他这么说,也没继续跟他纠缠态度问题,还是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程大夫,我想提醒你虽然我和肃先生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但我们还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还处在协议离婚的阶段,也就是说法律意义上我还是他的妻子,所以对他的病qíng有一定的知qíng权的。”

  她说完,还又补了一句:“更何况现在如果肃先生需要手术,也许要我签字的吧?”

  这还真是,肃修然作为一个有法定伴侣的人,他的妻子在有些事qíng上,确实比父母兄弟的顺位还要靠前。

  她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大段来,倒真让程昱刮目相看了,侧眼看了看她,接着就说:“既然林小姐口口声声说自己还是修然的妻子,那句‘肃先生’倒还真叫得顺口。”

  林眉硬着头皮gān笑了一声:“夫妻qíng趣,不足为外人道。”

  她讲话说到这一步,程昱倒真无言以对了,看了眼站在旁边装好人的肃修言后就说:“好吧,以后手术说不准还是要你签字的……修然有心脏病,之前曾经通过手术治愈,只是最近两年有复发的迹象,心衰也发展到了b期,还有向c期发展的趋势。

  “我在半年前曾经劝他再次接受手术,但他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手术也没有到生死攸关的地步,但我也告诉他,有一定的失败概率,所以让他最好提前通知你们,征求下你们的意见。”

  他说着,看到肃修言和林眉都一脸惊愕的样子,就叹了口气:“看起来你们真的还不知道……早知道应该我找你们谈的。”

  他边说边摇了摇头,语气里却是对他们的指责:“所以你们也考虑一下,究竟为什么,让他在如此重要的事qíng上都无法信任你们。”

  林眉听到这里,想起来之前他跟肃修然jiāo谈时,注意到她靠近,就刻意停下话题的举动,顿时有些不服气:“难道不是肃修然主动对我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和病qíng吗?”

  在她的认知里,肃修然对她隐瞒,除了注重自己的*外,还有对神越运作和股权的担忧吧,毕竟在他那个位置上,牵一发动全身,对并不多么jiāo心的妻子隐瞒自己的病史,也算是自我保护的一种。

  程昱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愤懑,唇边就又带上了点讥讽的笑意:“是啊,他主动对你隐瞒,还顺带隐瞒了他早就写好了遗嘱,而遗嘱上林小姐你能得到的东西,可比现在离婚要多上很多……怎么,听到这里你是不是又后悔了?”

  关于遗嘱的事,也属于*,程昱也自觉失语,不过他也是直来直去的人,看着林眉又加了句:“修然给我的说法,是本来就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再让你为了他的身体担心,他会觉得抱歉。”

  说完他也不再停留了,转身就走了。

  肃修言还在一旁,看了下有些愣住的林眉,开口说:“我在这里就行,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

  他说的“回去”,自然是指林眉可以回到自己的公寓里,接下来几天也可以顺理成章地不再关心这里的事。

  跟程昱说的时候,她可以qiáng撑着说他们还没有正式离婚,但他们也确实已经到了只差一个离婚证的地步。无论从道义还是义务上,林眉都没有必要再守在医院里等肃修然清醒。

  然而林眉抬起头看了看他,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觉得现在如果她就这样离开,就会错过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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