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鸿城的百姓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壮观场面,一个个瞠目结舌,心情复杂。
“你还别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种什么祭祀呢!”
“别说你了,我祖母都没见过呢,听说只有这些个皇族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此时一个浑身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小孩儿忿忿不平道:“玄氏狗贼有什么脸敢说自己是皇族?无耻之极!……”
“唔唔唔……”小孩儿被身后的老奶奶一把捂住嘴拉回到暗巷之中,只听路人莫名其妙道:“嗯?刚才听见有人在骂玄氏?”
“活腻了吧,现在谁敢对玄氏说个不字啊!”
“也对,你看那慕家曾经多威风啊,现在都躲到南国去咯,没意思,每次受伤的都是咱们老百姓!”
……
一旁的慕绫闻言全身颤抖,但她明白,她永远堵不住悠悠之口,此时霍简孤身站在祭台之下,正是她下手的好时机。
暗巷之中,老奶奶毫不客气地掌锢了小孩儿,压着声音怒道:“陛下!老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小孩儿沉下脸来,愧疚道:“嬷嬷对不起,无异知道错了。”
小孩儿看上去约莫有十岁,年纪轻轻却已是瞳孔深邃、目光炯炯,老嬷嬷又心疼地伸出手来抚摸着小孩儿红肿的脸,泪花闪烁:“陛下可别怪老奴狠心,先帝临终前交代老奴拼了命也要护着陛下,所以陛下可千万不能冲动!”
说罢老嬷嬷便趁着人们的目光聚集在迎神仪式上无暇顾及暗巷中穷酸的祖孙俩,赶紧拉着小孩儿往东郊奔去,嬷嬷的手早已是饱经风霜的模样,小孩儿牵着嬷嬷的手越发不忍心,边走边道:
“嬷嬷别生气了,无异以后保证听话,哦对了,无异昨天学了好多好多东西,看完了那些富家子弟丢在私塾外面的古籍,还练会了父皇教给我的□□第三式,还……”
嬷嬷听着无异的话无比动容,欣慰地抹了抹眼泪,蹲下身子抱住无异道:“老奴知道陛下一定是天底下最勤奋最用功的人,老奴又怎么敢生陛下的气呢?听说南郊有很多逃难的人,咱们躲去那儿,跟大家待在一起或许会安全许多。”
无异颔首,恭谦道:“都听嬷嬷的!”
当祖孙二人逃离天鸿城的时候,祭台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混乱的呼叫声,顺着他们的目光而去,慕绫已经和霍简在祭台下打了起来,而她几乎快杀红了眼。
玄镜高居祭台之上漠声道:“霍兄需要帮忙吗?”
霍简疾速地回避着慕绫的招式,只轻松道:“不牢尊主费心,仪式可以继续。”
令人咋舌的是,迎神仪式真的旁若无人地继续进行着,丝毫不顾祭台下的打斗,而慕绫也在对决之间逐渐发现自己已被霍简当成一个当众表演的杂耍之人,她总算是深切地感受到她与霍简之间的巨大悬殊,即便她杀红了眼,即便霍简元气大伤,她也依旧伤不到他分毫。
“你怎么不还手!”慕绫气到发抖。
霍简轻蔑道:“你还没有让我出手的资格。”
慕绫再度拼了命地疯砍,嚷嚷着:“你们霍家人果真一模一样!霍离秋这样,你也是这样!都如此自以为是!”
霍简忽而眉头一皱,肃声道:“你说什么?”
“怎么?你们一个个提到霍离秋就跟疯了似的!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慕绫像是堕入癫狂之中,她已经分不清楚面前站的人是谁,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控诉谁,只是对着无边的虚无嘶吼,甚至已经把过去理智的自己于乱剑中砍死。
霍简一拳击飞她手中的铁剑,扼住她的喉咙,冷血道:“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绫拼命挣扎着,双眸布满血丝,嘴里断断续续艰难道:“少爷……是天!你们这些……与天对着干的人……都会得到报应的……都遭报应的!”
霍简加重了力气,恶狠狠道:“现在求饶,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此时鲜血从慕绫齿间渗出,她恢复了她一贯骄傲的面容,一字一顿道:“做梦!”
霍简将她踢倒在地,抓起她的双腕并没有发现任何七情散的迹象,只是今日的袭击实在诡异,也不知慕子凉派她前来刺杀安的什么心,此时慕绫又歇斯底里地向他扑来,霍简赶紧闪开,却见慕绫半路转身抢过祭台下一个玄氏守卫的□□直直地冲玄镜而去!
霍简这才明白杀他只是幌子,慕绫真正要杀的人原来是玄镜!
而此刻,玄镜正跪在天火盆下虔诚地默念祭词,无暇顾及,按规矩和礼节,部落之主总是不能在迎神中途停下杀人的——
但玄镜不能死!
霍简气急攻心,只一瞬,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一些胆小的人们捂住眼睛发出锐利的尖叫。
就在□□离玄镜后背不到一寸的地方,霍简用袖箭洞穿了慕绫的腹部,拦在她面前,安稳地护住了玄镜。
也正是此刻,玄镜念完最后一句祭词,缓缓起身,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此时天火窜上苍穹炸出漫天礼花,百姓们都以为神仙显灵,纷纷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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