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九扶着遍体鳞伤的洛绍兮步履沉重地走着,看着他强忍痛楚的模样,乾九极为不忍:“二爷,您这是做什么?挨打的人应该是我!”
“你还说呢!你这个狗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玄威打我自会点到为止,若是换成你,他早就打死你了!”洛绍兮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乾九闭口不言,神情极为消沉,洛绍兮不由得叹了口气:“再说了,这些年也被打了这么多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以前那是二爷还年轻,现在二爷不年轻了,怎么还受得住?”
乾九脸色更难看了,洛绍兮不想再辩驳,转移话题道:“对了,东林义军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若是他们再把中原卖过来的奴隶在半路上抢走了,我可又要挨板子了。”
乾九眉间凝重,沉声道:“夜少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什么他都不听。”
洛绍兮微怔,眸中落得点点忧伤:“算了,不管了,你替我保护好他便是……”
“夜少爷的武功还轮得到我去保护么?我还是看好二爷您吧!”
“你!你小子能不能不顶嘴!”
……
东郊码头,迎亲船队已经严阵以待。
玄渺渺一身素白孝服,在簇拥之下缓步走向鲜红的花轿,红白间离,她始终是面无表情,偶尔回头望向这熟悉却陌生的天鸿城,一言不发。
长老府已然萧条,所有场面都不复往日隆重,这场婚事也成了最后的体面。
角落里,无异远远地望着渺渺,已经瞧不见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余下的尽是绝望,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霍离秋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她一转头便是一张通缉令赫然眼前,离秋回想起那日与霍简在武宗玄堂的谈话,如今看来,他果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威胁……
“阿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霍离秋审视着码头四处森严的戒备,摇摇头:“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无异诧异地回过头来,满是难以置信。
还未等离秋再解释一通,无异已经急不可耐地冲了出去,他知道若是渺渺踏上了婚船,沿水路东去,他在路上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渺渺!”无异追至码头上,玄兵们怔怔地望着这个不速之客,即刻反应过来将他重重包围,任他插翅也难逃。
玄渺渺的脚步停了下来,却迟迟没有转过身来,泪水静静流淌着,殊不知上次见面与今次重逢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说过要带你走的!我现在来了!”无异在刀剑包裹之下高声呼喊着,无人注意到玄渺渺低微的抽泣声。
霍离秋没料到这小子根本没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脑子一热便冲了出去,眼下局面僵住,她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渺渺很快转过身来,表情变得极度漠然,她一步步往回走着,将玄兵们都禀退,独自走到无异跟前,所有人心中都万分焦灼。
无异见她回到他身边,欣然牵起她的手道:“我们走吧!”
渺渺很快挣脱开来,无异微诧,见她似乎有些异样,忧声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宇文无异,我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么?”
渺渺冷言以对,那一瞬,无异的心凉了半截。
99 东郊
渺渺忍住盈眶的泪水,决绝道:“你接受我是想接近长老府,趁机报复我爹……现在又凭什么装得若无其事!”
“你都是听谁胡说的!我没有做这些事!”无异一贯受不了冤枉,大声驳斥,后又觉得自己语气太重,收敛了些,“我是想向玄氏报仇,可就算要报仇,我也会堂堂正正地去,谁会在背后耍手段!”
霍离秋目光凝重,像是万箭齐发,对准了她一颗斑驳不堪的心。
渺渺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她怕自己真的冤枉了无异,因为她根本没有退路,父亲冤死的事还高悬在头顶,她必须要有所作为。
“就算不是你,那你阿姐也脱不了干系……”玄渺渺失落地喃喃着。
无异本就对平白无故扣来的罪名忿忿不平,谁知她又突然冤枉起阿姐来了,气道:“这关阿姐什么事!你不要……”
“没有冤枉,是我。”霍离秋深思熟虑后还是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玄兵见又一个万两黄金的通缉犯自投罗网,一时兴奋地有些站不稳,渺渺却让他们退得远远的不准放肆。
宇文无异诧异地望向阿姐,满腹疑问还来不及说出口,只听霍离秋将一切都坦白:“私兵的事是我听到的,天命玄楼的事也是我去告诉霍简的,所以你父亲的确算是被我间接害死的。”
“阿姐!”
“你!”渺渺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她看着霍离秋理所应当的模样,难免又联想到玄霆,一个个都是如此理直气壮……
“不是的,阿姐一定是有苦衷的!”
“宇文无异!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渺渺见无异还在拼命维护霍离秋,一时情绪失控,扭头便走,而霍离秋却一把拽住了她。
玄兵们见通缉犯对八小姐动手了,纷纷往前迈了一步,警告姐弟二人休要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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