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棋布,皆有自己的命格,此后岁岁年年忠于命格,反复流转。
霍简在神思缥缈中望见了一些残损的画面,天地间裂开一道口子,三方势力齐聚在缝隙处,浴血厮杀,随后又转到极北荒漠,成百上千的奴隶遍体鳞伤,却被无情地鞭策着一路前行,紧接着是一位身着素白风袍的女子登上祭坛,回望千百信徒,目光沉凛……
“这是?”霍简循着幻象缓步而前。
“玄氏部落第七十任圣女,玄姬。”玄甲跪坐在原地,像是忆起了什么极为久远的事情,余光瞥见圣女在幻象中的一举一动,眉头微皱。
接踵而来的是一场大火将这些七零八落的画面全部烧毁,霍简后退了几步,很快,火光潋滟中有一幅风雪江山图愈发清晰地呈现于眼前,霍简哑然。
画中一切与他的梦境别无二致,画中之人携着永世孤独的寂寥,岿然不动……
玄甲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审视着这幅画:“这是部落世代相传的圣物,画仙卷轴,传闻是百年前,天神身边的司命星君到人间游历时所绘。”
“这跟武宗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出现在霍家人的梦中?”霍简急切地发声质问,他几乎快以为眼前一切皆是一场梦,唯恐醒来他还在不归山上。
“覆灭与重生,乃是此画意蕴所在,你们武宗人皆不信天神存在,可个个都是最虔诚的天神信徒,你们所谓的家族使命,不过都是绕着这幅画来来去去罢了。”
“不可能!”霍简下意识捂着颈上的家族玉佩,声音微颤。
“老夫此番前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简护法明白,我们才是同道中人,简护法要的是天下太平、武宗复兴,而玄镜从头到尾不过只是一个被报仇冲昏了头脑的人,整个天下于他而言,根本就无关紧要,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母亲罢了。”
霍简攥紧拳头,对玄甲的话无比抗拒,玄甲却不依不饶:“老夫不阻拦玄镜是因为他去了圣陵之后,你今日所见的一切,他也会知晓,那时候,他就会丧失对你的信任,变得更加乖戾嚣张,更加冷血无情!”
“等等。”霍简在这番像模像样的蛊惑之中忽然寻见了一丝漏洞,这风雪江山图的存在玄镜分明是知道的,何况他对玄镜早就言明了相互利用的关系,何来丧失信任一说?
阵法消逝,二人回到了城楼之上,秋风渐起,送来丝丝凉意。
霍简忍不住笑了起来:“大长老,你错了,你以为用什么天神之说就能拉拢我?这么多年你借着天□□义骗了多少人?你还妄想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整天对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卑躬屈膝么?不要以为玄氏能走到今天是什么天神指引,若没有玄镜,你根本连锁春关都出不去!”
“老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玄氏大业!”
“那又怎样?我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武宗大业!大家都是为了一己私心,分什么高低贵贱!阻我者,无论是谁,决不轻饶!倘若玄镜真的如你所说,我自会亲手解决他,不用长老费心了!”
“简护法就没有想过自己跟错了人走错了路么!”
“就算错了,一错到底,我也问心无愧!”
……
萧瑟之意很快席卷了整个中原,霍简称玄镜闭关修炼,他一人独揽大权,更不计前嫌地重用玄霆,一心一意收拾着两位长老背后的顽固势力,玄氏渐渐沦为外族人把控,族人们对此颇有微辞,而宇文皇族的现身也让众人坐立难安——抢了别人的东西,名不正,言不顺,总有一日会还回去的。
东原素以秀丽精致的如画风景而闻名遐迩,曦城西面有一片茂密的山林,唤作东林,而东林以西便是东原的城关,要想进入曦城,必先通过城关的审查。
霍离秋深知自己和无异是玄氏悬赏的重犯,虽说东原与中原相隔较远,消息比较滞后,但也不能存着侥幸心理,公然大摇大摆地过关,正为难时,无异拽着她的衣袖,冲着不远处的一群人道:“阿姐!机会来了!”
霍离秋远远一瞧,玄兵正押送着一群奴隶朝着城关而去,男女老少,鱼龙混杂,的确是混入曦城的好机会,可转念一想,自中原被玄氏把控,过去往来于北原与东原之间的奴隶贩卖也顺势蔓延到了中原——将人当做牲畜一般卖来卖去,供权贵践踏驱使,实在令人不齿。
无异紧盯着押送奴隶的队伍,暗中将自己腰上的匕首藏进了袖口,眼神杀气十足,霍离秋见他如此阵仗,疑声道:“你想干嘛?”
“父皇曾经告诉过我,很早之前,北原就有将罪奴驱使到极北荒漠任其自生自灭的惩罚,宇文先祖一统北原之后便废除了这个陋习,现在又让我遇上了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事,当然要管管了!”
离秋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嘴角微扬,顺手将一地泥灰覆在了他脸上。
102 分散
城关,守卫不耐烦地拽着一个个过往路人,放行后又胡乱地在纸上划着。
姐弟两人趁着押送队伍在河边歇息的时候,扮得灰头土脸地混了进去,蜷缩在人堆里,学着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
很快,长鞭加身,奴隶们又被迫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着,霍离秋见队伍末尾还有两架被粗布盖着的囚车,两旁的玄兵总是一脸嫌弃,不愿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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