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桐……?!”
慕桐望着眼前的男子,脸色煞白,瞳孔微张,惊惶道:“鬼……鬼啊!”
楚是夜又拽住她另一只手腕,将她推在囚车边上,忍住怒气道:“亏你还记得我啊?你为何会在这儿!”
104 尘封
慕桐拼命摇着头,眼神飘忽不定,挣扎道:“别过来……别过来……”
她面无血色,嘴唇干裂,浑身上下更是破烂不堪,丝毫不复当年在慕府时的机灵神气,楚是夜气不过,却还是松开了她,任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靠在车轮边瑟瑟发抖。
楚是夜俯下身子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还记得六年前见她的最后一眼,一场暴风骤雨肆虐全城,她嚣张跋扈地站在屋檐下,赏心悦目地看着一只蝼蚁被杀伐践踏,从此永远地消失……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楚是夜勉强缓和了语气,而慕桐却更加恐惧,将手脚都缩在怀中,好似要往囚车底下钻去,嘴里喃喃道:“少爷……少爷……”
楚是夜确信她已是神志不清,可只言片语仍旧在他心里搅翻了天,他不肯放弃,再度追问道:“慕子凉怎么了?”
一字一句好似亲手将她肉做的的心一寸寸撕开,她想要逃离此处,眼泪顷刻间布满全脸,歇斯底里道:“少爷没有死!他不会死的!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骤然间,慕桐昏厥在地,背后的叶承泰平静地擦了擦手,让鱼大嫂将小姑娘带下去好好照顾,一旁围观的人也积极掺和进来,帮忙安顿好囚车里的可怜姑娘们,楚是夜心中生疑,守在原地不肯离去。
“阿夜,今天忙完了就好好休息吧。”叶承泰试图打消楚是夜心头的杂念,可越是如此极力遮掩,越是欲盖弥彰,楚是夜隐隐不安。
“慕家出什么事了?”楚是夜拦住叶承泰回屋的路,目光一刻也放松不下来。
鱼阿听楚是夜这么一问,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瞄了眼叶承泰的神情,快步上前乐呵道:“搞什么?今天救了这么多人,不笑嘻嘻的怎么还丧着个脸?”
楚是夜不依不饶,可叶承泰只是扯过他的胳膊,撩起衣袖来让他好好瞧瞧自己手上斑驳交错的伤痕,叹口气道:“你受过的伤都忘了么?当初一条命都差点没了,怎么还念着过去的事?”
楚是夜挣脱开来,将衣袖平缓放下,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也没必要白费口舌,索性转身离去,留下鱼阿在背后怎么唤也唤不回来。
鱼阿气得直跺脚,对叶承泰不满道:“叶老二你发什么疯?什么事不提偏偏提这个!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
叶承泰只是紧紧攥住腰间的佩剑,目光绵长,幽幽道:“当初没能护下大将军,吾已经后悔了整整二十年,今日便绝不会让少主再受到任何伤害……”
“叶承泰你有病吧,做人开心一点不好吗?你要阿夜跟你一样天天摆着张冰块脸么?”鱼阿真想一棒子敲醒眼前这个老糊涂,可叶承泰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对牛弹琴。”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给我回来!不要仗着你们北墨是将门世家就敢眼睛长脑袋上了!喂!叶承泰你有没有听我在讲话……”
……
玄府又是一片阴云笼罩,玄威听闻奴隶再度被劫,差点没背过气去,赶紧差人将洛绍兮抓了过来,质问道:“洛绍兮你干什么吃的!不是说这次保证没问题吗!”
洛绍兮见玄威扬起手中的长鞭,气势汹汹,只能勉强挤出个平静的笑容,安抚道:“威少爷莫要着急,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玄威听得“计划”二字神神秘秘,一时压制住怒火,将鞭子狠狠摔在洛绍兮身上,扭头坐下,翘起高高的二郎腿,洛绍兮赶紧跪了过去,谄媚道:“这几次先让东林那帮人尝尝甜头,下一次,我们就可以声东击西,杀他个措手不及!”
玄威循着洛绍兮的话浮想联翩,笑容渐渐扭曲起来,又惊又喜地拍了拍洛绍兮的脸,激动道:“洛二哥就是洛二哥!不愧是那个什么……老奸巨猾!既是如此,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哦!要是再失败了,你就给我去死吧——”
玄威的笑容戛然而止,转而捏住洛绍兮的脸皮,目光阴鸷,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崔管事一向会察言观色,赶紧递上一串新鲜葡萄,满脸堆笑道:“哟,威少爷生什么气呀,这少夫人还在阁楼那儿等您呢!”
玄威如梦初醒,麻溜儿地将洛绍兮一脚踢开,兴致盎然地往吟香阁去了,身后一群奴仆急匆匆跟上,崔管事也只能将果盘一并带上。
乾九在玄府外左等右等,又等到一个狼狈不堪的二爷,气得无话可说,洛绍兮拍了拍身上的灰,没好气道:“我还没生气呢,你倒给我甩脸色!”
“二爷,您哪回前来不是被玄威教训一顿?这次还不让我一同随行,您真是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洛绍兮不想理会乾九这狗脾气,赶紧挥挥手让他滚蛋,谁知乾九真就愤然离去了,洛绍兮一愣神,总不能又将他劝回来,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落寞地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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