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嗯。也是,反正你也不在家。”
“……可得意了。”
“有收入了呗~。”
这天根本没法聊!一点儿都不跟我同仇敌忾!苏青青闷头吃饭。
“去没去看看你张姨?”
擦!忘了、根本没想起来!
“……时间来不及了。”
“……搁那待一下午?我说怎么气哼哼的,你不会早点儿出来?”
“……”
“你张姨还给你介绍对象呢!没点儿良心!”
“我给她打个电话呀?”
“现在打算怎么回事?!你以前那老些同事,也一个没看?”
“……”
“完蛋的玩意儿!”邓女士不高兴了:“让你回趟家,就知道惦记你爸!他什么时候惦记过你?!看一眼就行了呗!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
忍了一会儿,接着骂:“这么多年,一个朋友没有?谁也不放在心上?!我看你以后有事儿谁能帮你!”
“……你之前也没说要去呀……”
“这还用我说呀?!你平时过年都是怎么过的……包的那些红包呢?给谁了?”
“……在包里呢。”
邓女士都被她气笑了,手指头点点她,说不出话了。
苏青青郁闷的很,不但受了气,还有了错了,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烦人!
到了看连续剧的时候,邓女士还在感叹:“没有一点儿像我的地方!早知道不生你了!”
苏青青扁着嘴看剧——可也不是我自己要求被你们生出来的呀!
第二天上班,也不管是谁,医生还是护工,但凡略有些眼生的同事,都抢着给他们拜了年,谁也没有落下——矫枉必须过正!结果弄得大家有些狐疑起来:初四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吧?这是怎么了呢?
第 40 章
苏青青给出的理由是:火车坐多了!日子过糊涂了!刚想起来。
群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因为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不知道是受啥刺激了。
一个年也没怎么样就过去了,初六下午邓女士把好吃的都打包,打算让苏青青兜着走。
“妈~!这也太过分了!”
“谁让你不吃完了。”
“我下回来了再吃不行嘛!”
“堆这儿我看着烦!”
“那也不能连火腿都背着呀!”
“那我放哪儿?”
“你剁开放冰箱嘛!”
“拿啥剁?你还是背走吧。”
苏青青眼前一黑:难道我背走就能剁开了吗?
“我那屋都装满了!你要是给我背这些,我就把半个屋给你快递过来!”
“敢呐!揍的你轻!”
“那我不管,这些我肯定不背!”
邓女士哄她:“背着吧,给你那些同事分分就没了~!”
“不!特产都带过了!”
“还有邻居呢,邻居还没给过呢。”
“邻居根本不认识!”
邓女士的脸就挂下来了:“不带拉倒!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是这么说,可是又开始往比较轻的包里塞饮料。苏青青跟她抢,说:“这个为什么也要装进去?”
“诶呀~!路上就喝完了!”
“喝不完!还总得跑厕所!”
“跑什么厕所,带着吧!”
“不带!过安检还得让我打开喝呢,麻烦死了!”
于是邓女士就把饮料都换成了水果。
苏青青试着提了一下,险些提不动,谴责地看着邓女士。邓女士心虚地做个鬼脸说:“哪儿有那么沉——我帮你拎进去!”
胡说八道,你根本都进不了站!
于是邓女士往出拿东西,苏青青再拦:“这个我要吃!那是牛肉干!”
把邓女士烦死了:“毛病真多!你自己收拾吧!”
所以苏青青是拎了两大包零食回的B市。
人潮俨然已经回流了。多亏没带水果,包里的零食都被挤的稀碎,不知道有没有破的。苏青青好不容易才到了家。这回家里可有人气了,过道里拉了绳子,已经晾上了很多衣服。洗衣机还在隆隆地转着。
苏青青本来也打算洗洗床单被罩的,一看这架势,觉得可以先不用洗了。
留神看时,主卧自然像是有人,连厨房隔断和阳台隔断也都像有人的样子,大次卧的门也又关上了。
要说住,分分钟也就能给住满了。
天分明还亮着,过道里已经是漆黑一片,指着厕所昏黄微弱的灯光看路。空气简直潮湿的不得了,都有味道了。
苏青青早知道合租屋就是这样的了,仍然觉得有点抑郁。明亮通透四门大开的时期过去了,这就是有人气儿的代价。
进了自己的房间,另是一番景象,恍惚是两个世界。
百十平方米之内,倒是有这许多的风景。阿房宫赋中有云:“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想来杜牧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是想不到如今我们在小小一户人家里也能做成这种效果的。
生活条件也不知是更好了还是更差了。但生活本身一定是更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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