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叠椅上堆的全是东西,只好站着看一会儿:秋天了,墙上爬的藤子不知究竟叫什么,红叶火烧似的沿着墙织出几面大网,真是鲜艳极了呢。你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爬山虎?黄栌的树形挺好看,卵形的叶子也可爱,虽然不结果子,还是可以原谅它。柳树倒是快秃了,但落叶细细密密铺满一地,另有一番风味。可惜法国梧桐到底是少一些,要是脸那样大的叶子落下来,又干又脆,轻轻一踩就刷拉拉地响,才过瘾呢……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玩儿这个,那是多么快乐的秋天。
可是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狗窝——特么这真的不是在仓库里放了张床吗?这个局面到底是怎么造成的?难道是糙爷们邻居太多了?把我也给同化了???
可是他们又并没有住得这么拥挤。就连暗间那位空间也都比我多!
居然住的比个糙老爷们还不如了,也是太放纵自己,至少也该做到个面儿上光嘛!
苏青青把一季的裙子全堆起来,刚开始按长裙和半裙来分,后来又按材质来分,分来分去都觉得不甚合意,大大的购物袋顺着床边排满一列,这个里面扔一扔,又掏出来往那个里面扔一扔,眼看着都扔满了,床上还有许多无法分类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算了。先囫囵包成一包,放一边。
……鸡零狗碎的东西特么多!
然后把拉杆箱腾空,床底下的整理箱也腾空,连着早早腾出来的三个大纸箱,总共五张巨口,准备往里投喂春秋衣服。
人呢,有时候应该乐观一点,凡事往好处想想的话,比较不容易崩溃。比如说,虽然收拾东西又劳累又心疼,但是惊喜还是常常有的:挺贵的浅色小外套虽然起了锈点子,但是以为遗失了的公交卡又出现了呢!韩版的牛仔外套虽然可能永生也穿不进去了,但是这条装饰腰带还是可以留下来再搭配别的衣服的,也不至于完全浪费了嘛。更别提从口袋里翻出来的半管润唇膏,如今正好用得上啊!又少一项要买的东西,简直就是赚了嘛!
才怪!
不知不觉,不能再穿的衣服就装满一个大纸箱。全是钱啊……!苏青青简直五内郁结——里面颇有几件样子还不错的呢。
想不起来的时候是一回事,看到眼睛里了却只能扔掉就是另一回事了。唉。
剩下的差不多可以开始穿了,往晾衣架上又搭又挂,堆不下的重新塞回箱子里,这回应该可以记清楚了——拉杆箱里都是外套,整理箱里全是裤子,至于别的纸箱子里的打底衣服该怎么分?
不知道。
它们是哪里来的?不可能是从刚刚这两件容器里拿出来的嘛。不可能收纳能力比从前的我差了这么多的嘛!这种事坚决不能承认,做人总要有点基本原则,说不认就不认!不认!
算了,再买两个整理袋就好,整理袋又没几个钱的。
悻悻地把一纸箱子衣服扔出去,回来就更丧了——这屋子里的东西根本没有少嘛!明明已经扔了很多的,总不至于刚才出去那趟是我在做梦?!
好讨厌的感觉,啊啊啊啊……!
苏青青心塞地拿起手机,居家这点儿事,怎么就总是搞不定,莫非遗传了邓女士,天生的一屋不扫?
但是邓女士并没把屋子住成这样。我也没有不扫。
“妈~,你干嘛呢?”
“有事儿说事儿。”
“没事儿,今天收拾衣服了,该换季了。”
“嗯。”
“扔了挺多衣服的,挺心疼的。唉。”
“是吗?扔的啥,我看看。”
“都扔出去了,剩的看看吧。”
“还这老些呢?再扔点吧。”
“哈哈哈哈!哪有你这样的……还让我再扔点儿?”
“够穿就行了呗,看你乱的。”
我得追流行啊。
“……倒是够穿……我也愁啊~!要不我给澄澄打包点儿衣服吧?等她回国了让她拿走。”
“别丢人啦。人家澄澄现在1米72了,穿你的衣服?你这啥衣服还给人家带走。”
“她怎么又蹿个了啊?!还有完没完了!”
“23还蹿一蹿呢,她好像21、还是22?21。”
“……她不会再长了吧?”
“那谁知道。”
“土澳就那么养人?早知道我也出国了。”
“没摊上个好爹,还想出国呢。等有卖猪仔的时候再想着你~吧——你出去也是那个味儿,成天就知道和床亲,还能长个儿?”
“哈哈哈,唉。舅舅他们呢,今年回来吗?”
“干啥?你要接待啊?”
“问问嘛,接待就接待,不过没地方住就是了,到时候我去蹭他们的酒店住吧。”
“这两年不能回来了。去年带了那老些东西走的,够用二年了。”
“今年回来多好啊,我把这些东西全给他们。”
“该扔就扔了吧,别老学你爸,一个耳挖勺还得传宗接代。”
“……舍不得~……”
“小气劲儿的,跟你爸一个样儿!看见你就来气!”
“不嘛~,才不一样呢!看见我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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