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自己在干’狼来了‘的蠢事,但我安慰自己:没关系,事不过三,这才第一次。那该死的酒鬼见我乖乖就范,两只手愈发放肆,甚至想伸进我的领口里,我心中叫苦不迭,幸好周诺言的拳头及时挥了过来。酒鬼一下子懵了,本来就发昏的脑子更加晕头转向,一下子软倒在大理石阶上。我望着他鲜血长流的鼻子有些担心,心想该不会打出毛病来吧。正想俯下身去看,手被周诺言用力拖走。
“等等,看看他伤得怎么样?别打傻了。”
“不劳你操心,我出手轻重自有分寸。”他头也不回,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
我忽然想起眼前这个人的职业,想起何琥珀的嘱托,暗暗叹了口气。那个所谓的姐姐口口声声将她的满腔热情和理想都交到我手里,可她还敢这么耍我,可见她有多恨我。
周诺言一直板着脸,不太搭理我。吃晚饭的时候,何碧希趁他去厨房,悄声问我:“又吵架了?大过年也真是……”
我夹了一只鸡腿放进她碗里,“别理他,过会儿就好。”
何碧希仍是忧心忡忡地看着我,“碧玺,不是我说你,像诺言那么好的男人,遇到了就要牢牢抓住,你们这样三天两头闹别扭,别把感情给折腾没了。”
我正要说话,周诺言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白瓷杯,走进自己的书房。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比下午还糟。
何碧希捅了我一下,小声说:“他还没吃饭呢,你去请?”
“他在气头上呢,我去正好成箭靶。”
她无奈地摇摇头,吃了几口饭,又说:“对了,我打算后天回家。”
我奇怪地看着她,“你不是怕家里人知道么?怎么现在又要回去了?”
她叹了口气,说:“我想过了,我跟他断了之后,家里迟早会知道,与其将来七弯八拐地传到他们耳朵里,不如我现在就坦白。”
“也是,家里人总是会向着你的,不用担心。”
“还有,我回去就不过来了。”她冲我笑了笑,“今天,我给我老板打了个电话,跟他正式提出辞职,他同意了。”
“你要在家那边找工作?”
“嗯,我也不小了,在外头混了这么些年也累了,不如回父母身边尽孝。”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也颇觉惆怅。吃过饭,无所事事地坐在客厅里消磨时光。何碧希拿出礼物送我,是一条很漂亮的毛衣链。然后又递给我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盒子,说:“诺言的那份,帮我转交给他。”
我不干,说:“你还没走呢,自己给。”
“你!”她瞪我的眼神简直恨铁不成钢,“我这礼物难道他还希罕啦?是不是我亲手给他的有什么关系?不过一份心意,临走前就让我当一次和事佬吧。”
我接过来,不忘问一句:“里面是什么?”
“让诺言打开给你看。”她故意卖关子,笑着把我推到房门口,还顺便敲了两下门。
“进来。”隔了片刻,周诺言的声音才传出来。
我推门进去,径直走到他跟前,把盒子放在他书桌上,“碧希送你的礼物,她过两天就回家去了。”
电脑开着,他对着显示器说:“知道了,替我谢谢她的礼物。”
我皱眉,瞥见他水杯旁放着的一个小药瓶,“你有胃病?”
他不置一词,面无表情地说:“没别的事就出去吧。”
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捂着胃,又问:“你晚上都没吃饭怎么可以吃药?”
“我没吃药,你出去吧。”他显得有些倦。
我不依不饶地说:“那你胃痛,不吃药怎么行?”
“我没胃痛,你出去好不好?”这人就是死鸭子硬嘴巴,他若真没病没痛,又怎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烦起来恐怕早就冲我大吼了。
我不理他,就是站着不走。他实在没精力管我,也不再跟我说话,眼睛还是盯着显示器的某一点,眉头却微微地皱了起来。
我有些不忍,跑出去给他重新倒了杯热水进来,“别死撑了,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他终于回头看我,眼底带着来不及掩饰的隐痛。
我与他对视良久,到底还是败下阵来,轻声说:“下午,我是故意说给何琥珀听的,其实……不是本意。”
第9章 到底是谁爱着谁(1)
那次星巴克之约,让我损失惨重。着了何琥珀的道不说,还在周诺言跟前大丢面子,这还不够,第二天早上找手机看时间时,才突然意识到我的包不见了。
回星巴克去找,侍者说与我同行的那位小姐带走了。打电话给何琥珀,她回答得够干脆,说没瞧见。我气得摔座机,搞不懂这人的心态,明明有求于我,还这么拽。
何碧希走了之后,我感觉整个屋子安静了许多,好像回到春节前。但每次与周诺言的目光不经意碰上,我心里清楚跟他之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的堡垒在一块块崩塌,防线一寸寸断裂。
我始终没跟周诺言提何琥珀的事,除了确实不想帮她这个忙,还因为不想再欠他一个人情。我欠的已经够多,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还清,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压根不喜欢的人去求他。抱着这个心思,直到何琥珀再次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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