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跟周诺言说起这事,他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说:“你连自己都照看不好,养什么小动物?纯粹是瞎折腾。”
偏见!
在玻璃罩里注满水,把热带鱼放进去,我在旁边驻足看了一会儿,蒋恩爱凑过来,饶有兴致地说:“你也喜欢养鱼?我爸也喜欢,特地去买了书来研究……以前我家客厅有一个超级大的鱼缸,养了各种各样的鱼。”
“那你爸一定很懂生活情趣。”我扔了点饲料下去,逗鱼儿围过去吃。
蒋恩爱笑了笑:“还行吧,他脾气好,做什么事都温吞吞的,养鱼适合他。”
“那你妈妈呢?人家说夫妻的性格最好是互补,不过我觉得未必,像我爸妈,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人,做什么事都合拍,经常出去旅行啊,买东西啦,还会手挽手去听音乐会。”
蒋恩爱脸色微变,隔了半晌,闷闷地说:“我妈脾气不好,我爸只能让着她。”
我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她本来拿着装饲料的塑料袋在玩,忽然手一抖,把大半包饲料倾倒进玻璃罩里。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忙端进浴室换水。她也没跟过来,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重重关门出去的声音。
我有些莫名其妙——是哪里得罪她了?
周诺言回来,我说给他听,他犹豫了一下,交待我:“以后别在恩爱面前提你爸妈有多恩爱,也别问她关于她妈妈的事。”
“怎么了?”我好奇心大作,一个劲追问:“为什么呀?你跟我说清楚嘛,我知道了原因才能避免犯错,否则说不定哪天我就脱口而出了。”
他被我弄得不胜其烦,只好告诉我:“当年恩婕的死对她妈妈是个巨大的打击,这些年她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尤其是……精神方面。”
我脑子一时短路,居然傻乎乎地问,“那是什么病?”
他叹了口气,过来给我盖上被子,“恩婕过世后,她妈妈在精神病院住了几年,饱受折磨,恩爱每次去探望她回来都要大哭一场,那种感觉我们很难想象。直到去年,她妈妈病情好转,医生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让她回家里住更有助康复。”
“啊?那恩爱怎么不在家里陪着,还特意跑到这里工作?”我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她丢下有病的母亲不侍奉,就为了留在他身边,我真是低估了她的用情之深。
周诺言摇了摇头,否定我的想法,“你不明白,有时候眼睁睁看着至亲至爱饱受折磨比自己去死更难受,她妈妈的病情虽然有得到控制,但偶尔也犯病,会跟她爸爸激烈吵架,怎么哄劝都没用,也不肯吃药,直到累了才静得下来,严重时甚至会出手打她,恩爱很痛苦,上大学就常常不敢回家,毕业之后只能逃到我这里来。”
“逃避也不是办法,何况那个人是她妈妈。”我不敢苟同他的说法,下一秒又想起另一个问题,“照你这么说,万一我得了绝症,你是宁愿撒手而去,也不要跟我在一起?”
“别胡说!”他按在我身上的手倏地一紧,冷着脸训斥我,“哪里有自己诅咒自己的?我真想拿针线缝住你这张嘴。”
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怎么医生也忌讳这个?在我看来医生是拥有超强悍神经的非人类,尤其是——外科医生,再说我的话要真这么灵验我早就是亿万富翁了。”
他俯身搂着我,有些无奈地说:“医生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在医院看了太多的死别,我不能想象那样的事降临在我跟你身上,碧玺,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我希望你以后永远都不要体会。”
我被他打动,主动亲了他一下,“傻瓜,只要你好好的,我自然就不用去体会了。”
“你也是,别让我体会。”他低头贴着我的脸颊,轻轻蹭着。
签约后第一天拍广告,周诺言亲自载我去公司。
我紧张得一夜没睡好,顶着两只熊猫眼冲他嚷嚷:“怎么办?怎么办?变得这么丑,一会儿ray见到肯定后悔死,放着那么多美女不要,偏偏挑中了我……”
他正专心开车,抽空看了我一眼,说:“哪里有变丑,你本来就是这样。”
我勃然大怒,扑上去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都怪你,说什么热牛奶增进睡眠,根本没用!”没用就算了,还害我半夜跑了好几趟卫生间。
“谁叫你喝500毫升那么多?”
我沮丧地蜷在座位上,就我这模样还两生花呢,跟何琥珀站一块儿跟人家小跟班似的。
他笑了一声:“现在不是流行烟熏妆么?跟你们设计师建议一下,没准你那点黑眼圈可以派上用场。”
我气急,不管不顾地把脑袋埋进他怀里:“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是你老婆,你还成天消遣我……”
“好了好了,不消遣你,”他腾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开车呢,别闹——”
话音未落,他猛地踩煞车,轮胎急剧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噪声。
我吓了一大跳,直起身体,慌慌张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撞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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