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不退怎么办?打点滴能好?我现在去找他,带他去医院找你!”我听到他高烧不退心就揪了起来,想起昨天他滚烫的体温,当时就觉得奇怪,可是被他一阵狂吻后就昏了头,居然没想到是他病了。
郭奕被我急吼吼的发问怔了一下,笑着说:“你不用这么紧张,虽然发高烧可大可小,不过诺言自己是医生,他有分寸的,你只要督促他乖乖吃药就行,医生都有不给自己喂药的毛病,他简直是个中典范。”
我没心情跟他说笑,犹犹豫豫地将心里的想法说给他听:“郭奕,我去跟你们院长作个澄清好不好?希望他别停诺言的职,其实醉酒闹事的不是他,这其中有隐情,打架也是情非得已。”
郭奕说:“你就是不说,我们心里也清楚,我跟诺言共事这么多年了,他酗不酗酒我会不知道?再说,他有胃病,平时也喝不得酒。不过碧玺,没用的,你现在再怎么解释都是多此一举,不是院长要停他的职,是诺言自己受不了,你那事闹得太大,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病人跟病人家属是特殊人群,很容易疑神疑鬼,一个个当面质疑他的专业操守,这事换谁都不能心平气和。”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么?”我替周诺言憋屈,如果害他做不成医生,那我就是千古罪人,真是死一百次都没用。
“其实没那么严重,”停顿了片刻,郭奕温言安慰我,“你要是担心诺言的前途,那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诺言是我们医院最优秀的主刀医生,我们院长舍不得他走。眼下正在风头上,停职在所难免,就当是放大假,让他休息一下也好,等过阵子大家淡忘了再回来。”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仍是七上八下。
“不过,”他忽地来了这么一句,接着一本正经地说,“我看诺言不是为这事生气。”
“我知道,总之一言难尽。”我愁得不知所措,跟周诺言相处这么久以来,这次我是被彻底难倒了,完全想不出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宽恕。
郭奕察觉我的困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劝我:“慢慢来吧,他总不会气你一辈子,你就像是他的一根肋骨,丢不得的。”
我一哂,扯了几句闲话才挂线。等到下午四点,都不见周诺言回来,我饿得受不了,只好给他留张字条,自己先回大房子去了。
隔日,婆婆自墨尔本打来电话,邀请我们下个周末过去观礼。
我心想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跟周诺言重修旧好,于是自作主张答应下来。换好衣服打车去小公寓,这次我学乖了,在超市买了好几大袋食物拎过去。
自行开了门,我先去厨房把东西一一放进冰箱里。周诺言的皮鞋搁在玄关处,我知道他在家。到了卧房门口,我看见他正在给自己打针。
我生怕惊动他,不敢出声,只是远远地站着,等他打完针才问:“你的病好点了没?需要什么药?我帮你去买。”
“不用了,我打了退烧针。”他抬眼看我,脸色很差。
“哦,那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做,我买了很多吃的在冰箱里。”我见他虚弱憔悴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他摇了摇头:“不用。”
虽然他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我仍是决定再努力一回。从挎包里掏出礼盒递给他,“一早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那天没来得及给你。”
“谢谢。”他当着我的面拆开,把polymervision阅读器拿在手里看了几眼。
我一鼓作气,走到他身后搂着他说:“还有一件事,妈妈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们去墨尔本参加守信的婚礼。”
“我知道了,守信前两天有给我发邮件。”
我看着他,满怀希翼地问:“那你会去的吧?妈妈很希望我们去,别让她失望。”
他没吭声,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他的答复,垂下头,眼眶慢慢地红了。
“你能请到假么?”
我倏地抬起头,看见他靠在门框上凝望着我,深邃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能,当然能!”我拼命地点头,忍不住喜笑颜开。
第33章 绝望比冬天寒冷(1)
周诺言神通广大,只用了短短几天就办妥了出国手续。
我们决定提前出发,一来为了避世,二来也是闲着。我跟ray要了长假,起初他不肯批,后来我实话实说,他才放行。
一大早到达机场,我们的行李不多,但有一大箱是礼物,周诺言拿去托运,我大大方方站在人群中央等他。有时候很庆幸自己只是一个模特,工作的时候浓妆艳抹,卸了装就判若两人,除非遇到眼力特别好的,否则不太容易被认出来。
一个橘红色的橡皮球滚到脚边,我弯腰拾起,大柱子旁边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笑嘻嘻地冲我蹦跶过来,大约只有四五岁,圆嘟嘟的小脸像个苹果,说话奶声奶气。
我蹲在地上跟他玩了一会儿,远远地看见周诺言过来。把小孩送还到他父母身边,我朝他迎上去,正要说话,却听见他手机响了。
我几乎可以肯定是蒋恩爱打来的,这是女性独有的直觉,不需要推断的理由,但百分之百正确。那个红得刺眼的口红印又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从没有看见过那件衬衫,我还会不会那么坚定地维护沈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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