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他的地盘发生的性质恶劣的行凶案。他若无能,对不起穿在身上的衣服!
局长亲自督导,要求尽快破获接连发现的两起死亡案件,以安抚民心,稳定社会。
张滨带队,仔仔细细将二队负责的流浪汉遇的案发现场勘察了个遍。
凶手显然具有反侦查能力。现场处理得滴水不漏。仅只找到一把普通的寻常可见的一两元就能买一把的水果刀,没有指纹。
看上去毫无章法戳了二十几刀,法医更倾向凶手先一刀戳中心脏毙命,余下更像是混淆视听的补刀。
天公不作美。夏日说来就来的雷阵雨,将所有可能的证据洗刷得一干二净。
是深夜运垃圾的保洁,冒雨工作,发现了血流成河的第一现场。
偏偏附近因为未被开发,比较荒凉,主干道以外的路径上,都没有安装**。
张滨嘱白薇带人排查附近商家自己装的**。大伙儿盯着屏幕查了三天,天天轮班干通宵,塞选出几个神色可疑的面孔,却在后续的问询中又一一免去嫌疑。
那个神秘的行凶人,像是从天而降,行凶后,又蒸发离去。
百般无奈。局长签发悬赏通缉令。倒是接到不少民众举报的线索,可是,余勒他们不厌其烦一一验证,却都是不相关的。
张滨带队,重新扩大摸排走访的范围。
有一次,在距离流浪人员遇害地一公里开外的居民住房进行走访摸排,敲一户人家的门,敲了许久,没有人应答。
对门的门打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露出面孔:“那家空关三年了……没人!不租!他们不差钱儿,等着拆迁呢。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下雨那天?咋了?打雷还没打雷啊?陌生人?到处都是年轻的陌生人啊,送快递的,送盒饭的,送报纸的,送牛奶的……牛奶你们喝不喝啊?我精神可好了,就是耳朵听不见!”
告别了热情的老太,余勒他们一无所获地离开了。
那家不差钱、空关的人家,底楼院子里防高空抛物的钢丝网凹下一片。上面的垃圾也随之朝下凹处汇集。
偏僻郊区多住着挣扎度日、辛苦生活的底层工作者。上班的时段,这里静悄悄。
唯有一两只鸟,贪恋小院里自生自灭的无花果灌木丛,时常钻过粗大的网眼去偷嘴。
多方排查无果,大家垂头丧气在会议室里开会。
“不要乱了阵脚!我们可以将流浪人员遇害案当作偶然独发的事件,也可以把它想成犯罪分子转移视线的手法!如果是前者,没有必要自乱阵脚如果是后者,自乱阵脚,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越是艰难困顿的时候,越要沉住气。黎明前的黑暗,终究会过去!我始终相信,人间正道,邪不压正!”
师傅张滨铿锵有力。
明明平时是最暴躁的一个,偏偏破案时,他耐心最久。
余勒对师傅的景仰,不知不觉,又添一层。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薇嘟囔了一句,说深夜推着夜宵车归家路上被撞的可怜人,因为家里支付不起高昂的重症监护的费用,放弃了治疗。
一条努力生活的鲜活生命,就这样无声消散了。
余勒脑海闪过精致包间里,阿辉胡子拉碴的脸,郁闷烦躁的申请,他苦恼自己麻烦缠身,却毫无为伤者惋惜的觉悟。
“嘭!”
余勒不觉握紧拳头,砸在桌上。
第126章 她是谁?
成辛讲402老太的故事,挂一漏十。
而老太本人,对那段过往也不以为意,讲得很随性,想到什么说什么。成辛这位90后,听60年代的魔都过往,就像听天书。
老太的版本是这样的。
1961年,她养了一个儿子。合家大悦。也合家大愁。
那是三年自然灾害的第二年,大人们都饿得面黄肌瘦,她仗着钱款丰厚,在地下黑市买补给。
儿子出生后,生活更加困顿。
放眼整个上海市区,各种店铺都空荡荡。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何况她也存款消耗殆尽。人们走在街上,只要看到有人排队,通常连问都不问在卖什么,连路都不走,直接去排。排到后,卖什么买什么,连是否需要也顾不上。
有一次,老太就这样排队买了一个铝饭盒。
当时,物品就奇缺到这种份上。
老太说,她家有条床单,破了就补,不知不觉,补了9层!
很多人家养不起孩子,把孩子送进孤儿院。孤儿院养不起,就把孩子送到外省的广大农村里去。
老太抱着她的宝贝儿子,泣不成声,生怕婆婆发威。
还好,司机哥哥很有担当,表示饿死自己,也不能饿死他的老娘、老婆和儿子。
日子清苦、艰难,但还不至于活不下去。
又熬过一年,物品渐渐多了出来。饥饿终于不再是最大的威胁。但是那时候,孕期与哺乳期严重的营养不良,已经使老太身上落下健康隐患。
不过,她并无怨言。
无忧的大小姐生活,仿佛是上一世的事情。当下,她有甜蜜的爱情,有甜腻的小可爱,老太自感很满足。
尤其是,她在能干婆婆的运作下,补全了身份,有了户口,还补办了一张结婚证。并且,在街道的里弄生产组,上起了班,开始挣钞票补贴家用。
52书库推荐浏览: 和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