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余勒知晓她动向的感觉,还挺甜。
她按动拇指,问余勒湘州大学南校门前的炸鸡柳是否美味依旧,看余勒一如所料,打包票买给她吃。她灰暗了一路的心情,才明朗起来。
11点半去虹桥国际机场之前,成辛去参加了楼上402老太的葬礼。
老太病发身亡在家的当天下午,陆续有亲友登堂入室,时不时传来阵阵哭声。情真意切,令人闻之悲伤。
成辛那时请假歇在家里,常忍不住仰头望向天花板,想知道什么样的家属,在老太有生之年一看不看,死后却大摆龙门。
贾思诚仿佛看透她的所思所想,淡然一笑:“不过是些职业哭灵人罢了。也只有这些专业代哭的人,才哭得这么感人。”
很快,舒畅妈妈到访,侧面证实老太的家人,一个也并没有出场。原来她想趁机打探老太房子是否变卖。如果变卖,她有心买下。上下楼打通,做个复式。可惜,问遍哭丧的人,对方皆一脸茫然。
贾思诚没有点出那些是职业哭灵人,成辛更不会主动说出。权当为老太维持最后的尊严。
舒畅妈妈精神不似以往雀跃。要搁以往,保准对贾思诚变着花样刨根问底,当天,她只是淡淡说了句:这小姑娘挺俊的。
贾思诚淡淡一笑。
成辛更不会无事生非多加解释。
舒畅妈妈稍作片刻就走了。成辛倒因此获悉,老太的葬礼将于次日一早在龙华殡仪馆永安厅举行。
是殡仪馆开馆最早的工作时间。
像是迫不及待抹去老太存在的痕迹一样。
成辛没有受到邀请,不过,她还是决定去参加。不为别的,就为那最后时刻的一柄长柄锅。
然而,站在殡仪厅门外,她却在拥挤满堂的人中找不到她希望的缅怀之情。中途,她悄悄退出来,几步之外,在走廊里,对着永安厅遥寄祝福。
那是一个雨天,有人撑把黑伞,站在走廊的最外面。
细雨被风送进走廊,成辛的长裙随风飘飞,身后撑伞的人抽着烟,吐出的烟雾,也随风袭来。平白破坏了那一刻的清净。
成辛不等仪式完全,在厅外深深鞠个躬,就离开了。
去机场的路上,在飞机上,乘坐机场巴士出机场的时间,成辛全用来发呆。在生死面前,似乎什么都不重要。
她是否能够通过一场劫难,变得真正率性而为,随心所欲,洒脱到脱离文化的桎梏?譬如,爱余勒,死活都赖在他身旁?
成辛站在湘州大学的南校门,忐忑地等待余勒出现。
她想,干脆放纵一回,听凭第一感觉决断?
一辆跟其他轿车并无大不同的蓝色轿车由远及近开过来,成辛不熟悉车,却忽然眼中只有他。果不其然,车停路边停车位,余勒,从车内下来。
他没有多余动作,下车,转身,直接对上成辛的目光。于无从计数的来来往往的青春面孔中。
第180章 勇气(2)
成辛的刹那的感觉是:留下来!
什么都不重要,连生死也不重要——正如诗人所说,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
当余勒拥抱着她,瞬间她就悟道:哪里是她不远千里来安慰他,分明是求安慰!
他问她花了那么多钱,居然想偷偷看一眼就走,不觉得亏吗?之前不觉得,现在觉得了!
余勒问她要去校园里散步吗?她毫不犹豫摇摇头——要是遇上同学、老师,多浪费时间。余勒仿佛通感她的想法:“买好鸡柳,我带你去市区逛一圈,然后,带你去吃号称湘州最好的饭店吃晚饭。”
“不是陶叔西餐厅?不是珍嫂饺子王?也不是阿清花枝丸跟麻辣烫?”
余勒笑:“当然,你要是强烈地想吃这些,我也不反对。”
“我还是客随主便吧。”
“记住你说过的话。饭后我安排你住宿,意见保留。”
一直设想过两个人再见面时的情形,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分一秒也不浪费,直接续上曾经的亲近自然,好像从来不曾分开过,甚至好像从来没有分手过。
在彼此时不时向对方偷看一眼的傻笑中,两个人终于吃上了鸡柳。
成辛挑一根咬在嘴里,时隔2个月,鸡柳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鸡柳。不过,胃口本来就一直在变。吃鸡柳也不过是一种缅怀。
鸡柳拿在手里,余勒为成辛打开副驾驶侧的车门。
“这就是你父母送你的毕业礼物?”
成辛开心坐上副驾驶。
“是啊。多亏他们,我一毕业就过上资产阶级的生活。”余勒倒车,顺便再溜一眼身旁的成辛。才刚启动,余勒就停了下来,他发现成辛没有系安全带。比起提醒,他更习惯亲自帮她做。
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多想,余勒停下正倒的车,探身伸手帮她拉安全带。
余勒长身凑过去,恰逢成辛转过身,两张脸,就那么机缘巧合地凑在一起。唇对上唇这种戏剧性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发生的,但是呼吸确凿对上了呼吸。强烈的个人气息近在咫尺,迷醉得令人只想闭上眼睛。
成辛不敢动。
余勒也有些傻眼。始料未及。
成辛缓缓闭上眼。全身心,等待,熟悉的吻。
余勒目光直直地望着成辛的润润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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