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
“再然后?”
“再然后,我起床,上厕所,洗脸,刷牙,吃早餐,帮你寄运行李……”
“等等。梦的后续部分呢?”
“只是一个梦而已,终止于醒来。没有后续。”
“你”成辛气结。
余勒分明在逗她。还以为他正儿八经的口吻,要讲什么事情呢。
“你问我昨天发生什么事,我当然要一一汇报,不敢遗漏。”
“好吧,继续。也许今天你愿意讲一讲地址的事情。”
“嗯。我昨天想好了,就等着你问。你家地址的事情是这样的,我答应分手是有条件的,就是得允许我时不时给你寄点特产。你妈妈大概想到自己的女儿是个如假包换的小馋猫,答应也没有什么不好。于是,她给了我姓名、地址、电话。”
“你不担心她乱写,骗你?”
“经你提醒,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经你核查,事实证明,她没有辜负我对她的信任。”
“等等,刚才你说你答应分手,意思是她明确跟你提了分手的要求?”成辛心一梗,不过,努力让自己神色、语气都正常。
余勒谨慎地斟酌,飞速推算成辛的话外音。
“你知道,两个人面对面,有效沟通的70%,是来自眼神、肢体,而非语言。鉴于此,我认为‘明确提出’两个字,似乎并不恰当。”余勒开始有目的地咬文嚼字,企图惹得成辛耐不住性子,打断他,暴露出更多信息。
奈何成辛稳妥妥歪头看他,一点不急。
“所以,你感受到我妈妈想让你分手?”成辛将重音落在“感受”两字。
余勒不由舔了一下嘴唇。
这个动作暴露了他的紧张。
第22章 挣不脱的偏执
自负急智绰绰有余的余勒,当下确实黔驴技穷了。也有可能是他下意识排斥掉“他主动分手”这种可能性。
“也不能这么说吧。”余勒意识到被成辛抓住了把柄,开始模棱两可。“事实是最难以被还原的。即使是当事人口中的事实,也是带有立场和倾向的。
譬如我,出于一些原因,确凿在你妈妈面前,确认了‘会分手’这一点。你追问我,我还原事实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为自己解脱。把原因赖在你妈妈身上,但可能,真正的原因在我自己身上。
事实看不清。事实或许也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你,打破了恋人的关系,重建了朋友的关系。后者,注定会更长久。
我是你的朋友,永远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成辛闪亮的眼光,开始变得暗淡。期待的神情,重新抹上一层忧伤。
还以为抓到了妈妈撒谎的证据,还以为错怪了余勒的不深爱,还以为可以逆转已经分手的事实。原来,仍旧逃不脱男人的梦想清单里,没有长久爱一个女人这一项。
成辛扭转头,不让余勒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出于一些原因’,可以跟我说是什么原因吗?”成辛死马当活马医,不死心地追问。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余勒回。语气意外地温柔。
成辛紧握的拳头微微发抖。她无法指责余勒什么,毕竟谁也不能苛求一份爱必须天长地久。她不爱的时候,他先爱。她仍旧爱的时候,他已不再爱。
很多次她想,为什么他们不干脆像别的情侣那样,分手就老死不相往来。余勒却说,恨是爱的另一种面目,却饱含伤害身体的负能量。不如积极一些,换一种身份,做永远的朋友。
可这朋友,却做得如此艰辛。
要让她甩手主动走开,却又舍不得。
好在只剩两天的倒计时。
“算你狠。”成辛腹诽。
余勒嘴角噙笑,十分平静地看着前方:“辛辛,如果有一天,你亲口告诉我,我不联系你,你会过得更好,我也会照做。”
成辛不禁扭头看余勒。
余勒却执拗地不看成辛。
成辛忽然觉得,余勒的笑,更像是苦笑。
所以,归根结底,要是能知道妈妈跟余勒到底谈了什么,就好了。
然而,无论是妈妈,还是余勒,都不是耍点雕虫小技就能撬开嘴巴的人。
除非……曲线救国!
两个人名,随之跃入成辛的脑海:跟妈妈关系最近的爸爸,或者,余勒骨灰级跟屁虫彭小帅。
成辛不由转头,将目光聚焦在走在最后,落单的的彭小帅身上。
“彭小帅,你穿这件条纹衬衫真的很帅。”成辛撇开余勒,等到苗贝贝,有意慢走两步,扭头跟彭小帅打招呼。
彭小帅简直笑成表情包。
成辛朝苗贝贝使个眼色,苗贝贝秉承2年室友的默契,马上快走几步,向余勒问东问西起来。
“我们交换一次心愿,怎么样?”成辛开门见山。
“什么意思?”彭小帅举着右手问成辛。
“你帮我实现一个心愿,我帮你实现一个心愿。”说这话的成辛,有意无意将目光飘向苗贝贝。不好意思,拿起当筹码了,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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