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头抵头,窃窃私语起来。
在金线心里,真正担心的是余勒。所谓拖半年等户籍落下,不过是没有信心判断余勒的反应。然而这个问题,还不适合现在就抛出来。至少要等到刚哥从车祸伤中走出来,心态稳定的时候。
--
大年初三,上海马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
一些打定主意错高峰的人,已经归来。
譬如苗贝贝。
“呼。”苗贝贝搓着手,笑呵呵地喝成辛为她泡的热可可。“你不知道,我过年回家都不适应了。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问我工资多少,什么时候结婚。一个头两个大,吓得我赶紧逃回来了。我了个……”
照成辛看来,从故乡归来的苗贝贝精神甚好,虽然口里说着抱怨的话,但是整个人像是满血复活一般,精神得很。
“对了,你年后工作怎么打算?”
“你房子都租了,我还能怎么打算!继续领高薪呗!”苗贝贝吃吃笑。“我仔细想想,要是心意坚决,还真不用在乎形式。”
成辛无从发表意见。
没上班之前,特别害怕传言中的职场咸猪手、好色男上司等,一旦进入真实的职场,发现还是正常人居多。即使有不正常的人,也争取在职场小天地里正常。譬如商伯年。商所在所里,不要太正派!
苗贝贝刚要打探房子的事情,小白来了。
小白很激动,以为戴了几天的眼镜终于可以发挥作用了。定睛一看,兴奋劲儿又落了下来:原来是另一位室友!
“两三天了,那位怎么还不回来?”小白很焦急。余勒窝在山窝里等她的照片呢。
余勒说,他几乎挨家挨户问了,姓金的有,叫金线的没有。带着一身冷汗到乡镇户籍管理处核查,发现,原来是口音的问题。当地口音“线”发的是阳声的“xi”。重新回到家有金线的人家,想找张金线的照片看看,竟然没有!
问金线如今在哪儿,他们也说不出来。只说女大不中留。他们家原本想留着说个好亲事,结果留得久了点。女娃子主意也大,跟村里的一个后生跑了。
几年之后,后生回家,金线并没有随之回家。金线的妈觉得亏大了,质问后生她闺女呢,后生说,早跑了。
就这样,寻也没地方寻,当然,也没人有功夫出去寻。金线消失在广阔的社会中。
这件事发生时,金线有十七八岁。后来,金线父母始终觉得脸上不光彩,在家中爷奶去世后,赌气带着其他孩子走出了大山。
如今,大山内的村子人口凋零,政府也希望村子能整体搬迁,迁到山外面去。只是老人们重土安迁,任凭村子一年热闹一回,仍旧心意坚决地守着故土生活。
余勒难免感怀,想到另一个相似情景的村庄,村里的人却做出了有失厚道的选择。这里的人,看上去还颇纯朴。
上班的日子将近,余勒焦急等待,希望小白尽快传给他金线的照片,他好请金线的叔伯婶婶,帮着辨认一番。
“线娃子出啥子事了?”
“没有!是我的一位朋友受惠于他,听说我到附近办事,托我回报一下她。她留了这个地址给我朋友,没想到她本人倒多年没有回来了。”余勒说着善意的谎言,分发着大城市中转时刻意买的糖果。
小白以每天两趟的频率出现在302房前,借口是顺便运点行李过去,省得一次太累。
当苗贝贝遇到小白时,小白已经快将成辛的个人物品运光了。
第324章 搬家
“小白,春节里,你见过余勒吗?”苗贝贝憋着坏笑,问小白。
“见过。”小白目光扫过苗贝贝,“不仅我见过,我女朋友也见过。”
苗贝贝的小坏心思扑了个空,她怪异地看一眼成辛,成辛相当镇定。苗贝贝觉得自己回了一趟老家,才没几天,居然跟不上时事了。
有苗贝贝在场,小白成功又多厮磨了一会儿,见金线仍未归,于是灵机一动:“你们打电话给金线,让她回来。吃顿散伙饭呗?”
“你请啊?”
“请就请。”
“呵,公子哥,就是有钱好说话。”
“可不是,余勒放我这里好多钱。”
“咳”,苗贝贝的热可可,为了防止不雅观地喷出来,只好狼狈地吞下去,“咳咳,你说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小白含着笑,眼镜从鼻梁上脱下来,搭在鼻尖。剑眉葳蕤,黑瞳敛光。苗贝贝被小白盯得一愣,这家伙,什么时候从奶味里长出阳刚气来?
“你,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记得不久前我去参加你的生日派对……”苗贝贝生硬转移话题。
“放假前吧。”小白打断,“快去打电话。”
苗贝贝素知成辛不爱这种交际活儿,便欣然揽在自己身上。
小白暗暗将希望寄托在这则电话上,没想到,苗贝贝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她怎么说?”按耐住内心的焦急,小白懒洋洋地问。
“她有对象了?她对象来上海了?”苗贝贝错愕地反问。得到小白和成辛一致的点头后,苗贝贝深感魔都离不得啊,离了就信息断层!
52书库推荐浏览: 和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