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勒跑得比兔子还快,给师傅打了杯热开水,又抽出抽屉,泡杯板蓝根冲剂给他喝。
“这玩意儿有用吗?”师傅一脸嫌弃。
“说实话没用。它只是去火而已。”
“去火我要它干吗?我有白薇。”
“噗~”有人笑喷了。
“咦?这里怎么藏个人?你这家伙跑我们科室干什么?你别不是要当奸细吧?……开玩笑?我从不开玩笑?不知道我是个撒尿圈地盘的人吗?还不快麻溜地滚?”
师傅扬起胳膊作势要打,一个灵活的胖子腆着肚子缩着脖子跑出去了。
余勒愣在原地。
那是后勤科小护士他爹手下的得力干将啊。
“他来干什么?”余勒问师傅。
“哼。”师傅冷哼一声,全无刚才说感冒说去火时的无良形象。
余勒不由暗吸一口气,不会真的是奸细吧?
“那,我讲的事,他都听去了?”
“估计听得半半拉拉的吧,你不是在我办公室讲了大半吗?除非他们胆敢在我办公室装窃听器。”
说完,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往办公室赶。
余勒拿搜索器材侦查一番,并没有发现问题,俩人才各自松了一口气,当然,是出于不同的原因。
“把门关上吧。”师傅吩咐。
余勒边关门边问师傅:“师傅,你怀疑刚才的胖子?对了,师傅,你怎么看到他的?”
“我没看到他的人,我看到了他的脚,从挂着的警服下面露出来。”
“凭一双脚你也能认出不是我们队里的人?”
“废话!你们谁什么时候添了双新袜子我都能看出来!”师傅洋洋自得。
“要说怀疑,我还真有句话要跟你说,间谍这玩意儿,远比你想的离我们的生活近!现在回过头来说你的生父生母吧。你自己怎么看?”
余勒有些拿不准,狐疑地看向师傅:“该不会是他们已经反应过来,反水的人确实是他们信赖的人?”
“接着往下说。”
“他们有什么重要把柄,抓在这个背叛他们的人的手里,以至于,他们不得不连夜做点什么。至于为什么连夜?一是时间急,二是可以避开那个人的监视。”
“接着说。”
看看师傅在点头,这给余勒莫大信心,于是接着往下说。
“从连夜做事这一点看,他们是被动一方。
就我们查到的信息看,这个反水的人是林普名。在过去的二十年,林普名像管家一样,深度参与丁家的大小事情,所以,丁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普名最清楚不过。
现在的情况有点像这样:林普名因为什么事情而极度不满丁老板,而丁老板因为什么原因而无法对林普名妥协。
于是信任破裂,开撕在即。
要是我们坐山观虎斗?”
余勒挑着眉梢,再次看向师傅。
“求表扬吗?”师傅瞥他一眼,“太一厢情愿了。哪有那么美的事等着往你头上落!”
在简陋、狭小的办公室里来回转了两圈,师傅开口:“前半部分的分析还是靠谱的。
但是我不认同你‘林普名因为什么事情而极度不满丁老板,丁老板因为什么原因而无法对林普名妥协’的推断。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利益面前,两个老狐狸是不可能谈不拢的。
除非——”师傅张滨刻意停下来看余勒,看看他是否一点就透。
“除非林普名要的东西,丁老板根本给不了?”
师傅欣慰地笑了:“是这么个意思。”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林普名还想要什么呢?”余勒摸着下巴,嘀咕道。
第380章 迟则生变
师傅张滨露着迷之微笑看徒弟。
“那只是其中一种思路。还有另一种可能,林普名想要的就是现状,而丁老板在未商量的情况下做了改变。
你发现没有,去年湘东大雨,引发山区泥石流,丁老板捐了30万,建了座希望小学,带计算机教室的那种。
这30万对丁老板来说不多,却是一个信号。”
余勒一愣:“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湘州日报上有的。不过是旮旯角里的一则简讯。我还奇怪,以为是同名同姓,还特地去希望小学那边打探了一下。
当时我就纳闷,这等沽名钓誉的事情,他怎么做得这么低调。
现在看来,丁老板早就意识到自己被众人抬举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稍一改变就可能损害什么人的利益。”
余勒听得很认真。这个早晨,让他忽然发自内心地觉得,跟师傅比,他对细节的关注远远不够,还差很多。
“林普名身后是否还有别的人?”虔诚的学生开口询问。
“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朝代更迭。姓林的背后是否另有其人,这是说不准的事儿。眼下,丁老板倒的确有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危险。”
听说被人想念会忍不住打喷嚏;被人议论会忍不住耳根发痒。这个说法在林普名身上显然是不成立的。
师徒二人议论林普名的时候,林普名正坐在他阔大、精致、豪华的大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对手下的西装男下指令。
52书库推荐浏览: 和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