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余勒早就发现室友跟成辛的室友落在了后面,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局面。只是没出两分钟,忽然听到一声尖叫。等成辛也察觉什么的时候,再回头,只看到彭小帅疯了一样奔跑的背影。
彭小帅跑得太拼命,接连撞了几个人,风将他后背的衣服鼓起一个包。他最爱的篮球,在地上溜溜地独自滚着。
余勒不觉眉头微皱,尤其是看到苗贝贝在风中飘零的衣袖后。
“你衣服怎么了?”折回的成辛吃惊地瞪圆眼睛。
刚才还咬牙切齿、愤恨激昂的苗贝贝,忽然嘤一声哭了起来。哭声婉转娇媚,起起落落,别有韵律。
“彭小帅扯的?”成辛焦急之下,不由追问。
苗贝贝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哽着气点头。
成辛怒目看向余勒。
余勒不由担忧地看一眼彭小帅奔走的方向,对着成辛安慰道:“别急。要是他的错,我保证押他来道歉。”
成辛瞬间被安抚。余勒的承诺就是板上钉钉的保证。
只有做贼心虚的苗贝贝,听出了话外音。
“一个巴掌拍不响,兴许我也有错。毕竟,我一而再地拒绝了他那么多次,他总归会介意的吧。”苗贝贝抽嗒着说道。
成辛一腔的见义勇为又被激起。
余勒马上转移注意力:“辛辛,你陪她回去换衣服;我去质问小帅。稍后我打电话给你。”
成辛点头。这个建议让她也如释重负。毕竟她的小坤包里,装着一盒待归还的情书。
余勒捡起地上的篮球,小跑着离开了。
苗贝贝跟着息了哭声,长叹一口气:“刚才我急不择言,好像说重了话。”
成辛从坤包里取出一条平时遮阳用的薄丝巾,替苗贝贝披在肩上:“着急也是有情可原的。先回去换衣服吧。大不了你跟他彼此道歉。”
半个小时后,余勒拎着一盒披萨和三盒软装王老吉去老研究生楼,敲成辛宿舍的房门。
“今晚便宜我了。先吃顿简的,明天补回来。”余勒心平气和,语气寻常,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见到彭小帅了?他怎么说?”成辛追问。
“没见到他人。”余勒边拆披萨盒边说。目光避开成辛的,明显在逃避话题。
苗贝贝默默拿一盒王老吉,低着头不说话,却竖起耳朵听。
不过,无论是余勒,还是成辛,都不再提彭小帅。苗贝贝只好一心一意吃起海陆双拼。
吃了一会儿,余勒搓搓手:“那么,我先走了?”
“行。我送你。”成辛很自然地接。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寝室门。
走出寝室楼,来到楼下的小院子,成辛仰头看余勒:“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余勒摇头,再摇头:“真没见着小帅他人。”
“听到声音也一样。”
“其实语音只承担30%的信息传达。”
“不过,这又怎么难得倒知根知底又才智过人、善于推理的室友余勒?”
余勒叹口气,露出无奈的笑容:“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一个人追了另一个人很久没追上,想问问自己到底哪里不好。偏偏衣服做祟,无意中让另一个人受了惊,话说的重了点。不用担心,我会开导小帅的。”
暮色中的余勒,被底楼窗户透出的暖黄色的光打上一层温柔的底色,他们恰巧站在一枚路灯下,第二个光源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周正笔挺的鼻梁,显得更挺拔。
成辛看着余勒,耳朵里还听着别人的恩怨情仇,已经跑神儿想起她和他的爱情。
她和他之间,只有恩和情,却被迫走到了分手这一步。
想到分手,想到从此天各一方,想到他要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想到他会有新的女朋友,成辛不由悲恸中来,脸上形色也跟着变化。
余勒瞬间住了口,他怎么会不知道成辛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辛辛你不要多想,也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都在……”余勒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了调。
成辛已经泪水花了视线,心中绞痛,痛不可言。想起苗贝贝半下午的一番话,又听到余勒声音变调的“我会一直都在”,忽然打断余勒的话:“你等着,我有东西要给你。”
余勒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第009章 男寝室的思辨
余勒伸手想拦住成辛,又深知拦得了一时,也没有更多的意义。
他只能眼睁睁看她跑回宿舍楼。
不一会儿,成辛跑了出来,朝余勒怀里一塞,什么话也没说,捂着嘴巴又跑了回去。余勒全程就那么怔怔地看着,连她转身时惯性使然抛在半空的泪珠都看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成辛悲伤到不能自抑的面孔。
硬硬的方盒杵在余勒的怀里,只隔着一层夏日薄薄的衣服,余勒觉得那盒子的棱角,硌得他皮肉都跟着痛。
其实,五六十封情书,又能有多少分量。
余勒垂下眼帘,仿佛抱着千金的重量,身形沉重地往外走。
他最怕她将当年写给她的情书还给他。
他猜到她哭着跑回去要取的东西就是这叠情书。
他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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