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嘉容笑容更盛,“你知道他看上谁家小子了?”
福儿疑惑,“这么快就看好人了?韩司马也太着急了吧,这姑娘才出生几天啊……”
立嘉容淡笑,“所以说他从来就没正经过,他看上俊生家的二小子了,死活要讨了那小子来做他姑娘的上门女婿。”
姚俊生的二儿子?
福儿惊讶的说,“他这也……姚大人和曹姐姐肯定不会同意的。”
“放在谁家都不会同意的,不过姚家那二小子可憨着呢,长的虎头虎脑的,朕准备等他再大一点就送进来给沛凌做伴读。”
福儿连连点头,“这是好事儿,就是不知道姚大人和曹姐姐同意不同意。”
“韩泽天天追着俊生要抱了他儿子去自己府里养,说养上门女婿要从小开始教导,俊生烦都烦死了,恨不得现在就送了他家二小子进宫,哪里还有不同意的。”立嘉容笑着说。
福儿失笑,“韩司马真是……”福儿无奈的摇摇头。
“今天帝学的先生们来了,说沛翔可以入帝学了,哎,这孩子真是让人cao心。”立嘉容放下吃了一半的桃花苏,叹了口气。
“能入帝学是好事儿,皇上怎么还叹气了呢。”福儿劝道。
立嘉容的心思她也清楚,帝学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王公贵族家里所有八岁以上的孩子只要通过了帝学先生的考核就可以进入帝学学习,一旦进入帝学,只要不犯大错就能一直学到十八岁。
皇家的子弟也得考核,为了顾全皇子的颜面,一般来说,皇子们从六岁开始就会有先生启蒙,经过两年的学习,足以保证在帝学考核时成绩不会太难看。当然,帝学的教育水平虽然很好,可皇子们的学业却不全是从这儿得来。帝学最重要的用途不在这儿,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让这些贵族的孩子们能和未来的皇上产生一点关系,从而加深皇族和贵族之间的牵绊。而所有皇子都会在帝学上满五年以后退学,接受正式的帝师教导。
帝学还有一个特色就是设有女馆,女馆不用考核,公主和小姐们只要年龄到了就可以进去学习,不同的是女子只要学到十五岁就可以了。几乎所有的皇子妃和皇后都出自女馆,这也让帝学有了一种不同的涵义。
立嘉容也许是为了颜面,也许是对立沛翔期望太高,去年在立沛翔七岁时就曾请帝学的先生考过立沛翔,可立沛翔当时竟然结结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气的立嘉容当时就黑了脸。
今年立沛翔八岁了,也到了可以入帝学的年纪了,刚好也过了考核,立嘉容叹气只怕是因为立沛翔的成绩并不能让他满意。
“左相家的小孙子这次考了第一,小小年纪竟然都能做文章了,朕还想让他以最好的成绩进去,可那孩子……”立嘉容心里不是不失望,他怕立沛翔见先生紧张,还专门花了半月的时间亲自教立沛翔,可没想到最后立沛翔也只是背了几篇文章,做的诗也不出彩,唯独能好点的就是一手字写的还不错。
“沛凌也四岁了,过些日子吧,等天气暖和了,让他去听听先生讲课吧,还是早些学好。”立嘉容突然对着福儿这么说,把福儿吓了一跳。
“皇上,沛凌才四岁,他哪里坐的住啊。”才四岁的孩子就坐在书房一整天听着先生讲学,哪里能做到?
立嘉容脸一沉,“慈母多败儿!沛翔就是启蒙晚了,你和皇后一样!只顾着心疼孩子,却不知这样才最害了孩子。这事儿就这么定
了,他要是坐不住,就是趴着听课都行!也别等天气暖和了,下个月初就开始!”
“这……皇上……”福儿张张嘴,还是没敢拒绝。
下个月初……福儿深深的叹口气,沛凌那孩子去上学?福儿只要想想都替先生头疼。罢了罢了,早点学也没什么坏处,就这样吧。
……
凤仪宫内。
苏氏冷眼看着自己下首那双目赤红,消瘦憔悴的苏二,恨铁不成钢的说,“喝成这样,你平日的威风劲都去哪了?”
苏二手撑着头,嗤笑道,“现在训我了?姐姐,你这副样子还真难看,怪不得皇上只宠着别的女人。”
苏氏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苏骏和韦昊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哈哈哈……”苏二大笑起来,“我能怎么办?现在京城谁不知道我只是个有名无权的侯爷,还有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姐姐,苏家快败啦!皇上想收拾咱们家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苏骏和韦昊都被停了职关在家里,姐姐,你说我能怎么办?”
苏氏咬咬牙,“总不能就这么下去!沛翔还指望着咱们呢!”
“姐姐,”苏二突然郑重起来,“看皇上这意思,是要把咱们苏家往死里bī呢!你也得想想辙才行……”
“别胡说,皇上把所有弹劾你们的折子都留中不发了,他已经放过咱们了。”苏氏说道。
苏二嗤笑,“放过咱们?那他为什么不恢复我们的职位?我只守着一个临安候的名头有什么用?家里那么多人,吃穿用度哪样不要钱?钱是用一分少一分,要不是苏骏和韦昊能弄一点儿,咱们家早就穷的揭不开锅了。”
“胡说!苏家几代家底,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也足够维持全家的生活!”苏氏看向苏二,突然觉得不对,“家里的钱都去哪儿了?”
苏二眼珠一转,哭丧着脸说,“我的好姐姐哟,你早年出嫁,哪里知道家里的难处!父亲当初为了支持皇上即位,大把大把的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这些钱都是填了无底dòng了,哪里收的回来。你还以为家里现在日子好过呢?母亲在家每日都只吃素菜了,咱们家日子苦着呢。”
苏氏深深叹口气,信了苏二。“我会想办法给你们弄些钱,你们千万不要再给我惹事了!皇上可说了,这是最后一次。”
“姐,”苏二凑到苏氏耳边
说,“不如咱们反了吧!”
“你说什么!”苏氏大惊失色。
苏二一脸认真,“姐,我是认真的,父亲不是留给了你一个锦囊吗?说一旦苏家有难,就用锦囊之计振苏家声威,姐,皇帝现在登基还不到五年,咱们杀了他,再杀了昭阳宫那个贱/人和那两个小贱/种,拥立沛翔为皇上,这样才能保咱们苏家鼎盛不衰啊!”
“不行!”苏氏慌忙说,“我绝不会同意的!这话你休要再提!”
“那你就眼见着那女人生的儿子被立为太子?你现在不过一个挂名皇后而已,那女人有皇上的宠爱,随便哪个儿子成为皇帝都不会放过你和大皇子,姐,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闭嘴!”苏二还在劝着,苏氏猛地一声厉喝打断了他,“你想都不要想!这种株连九族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一旦被人听去,全家都会死的!”
苏二不屑的讥讽道,“也是,我说这话被人听见了是会连累姐姐和大皇子的,那臣弟先在这儿预祝姐姐日后得偿所愿吧!但愿皇上会突然有天转了xing子,宠爱姐姐,会立大皇子为太子哦……”
苏二扬长而去,留下苏氏软瘫在椅上。
锦囊……锦囊里就是那道作假的圣旨,可她已经jiāo给立嘉容了,她的手上除了沛翔……哪里还有能牵制立嘉容的东西了……
出了宫门,苏二坐在马车上轻轻撩开帘子,只觉得心烦意乱,回家又得面对一堆烂摊子事儿,还是不回去的好。
“去飘香院!”苏二对着车夫说。
车夫看了看天色,为难的说,“侯爷,飘香院还没开门呢……”
想去还去不成了!真是扫兴!
“那就去一乐堂。”
车夫一扯缰绳,笑道,“是,侯爷今个儿可得好好露一手,把前些日子输的钱全赢回来。”
“呸!什么输不输的!真晦气!再多话打死你!”苏二烦躁踹了车夫一脚,差点把他踹下了车。
车夫也不敢揉自己背,忙闭了嘴安心驾车。
☆、二哥
京城一品茶楼。
“陈顺兄,这次科举你可有把握?”一位衣着打扮很不俗的书生笑着问道。
陈顺身材微胖,笑起来眼睛会眯起,一副和气的样子,“应该有把握,可惜心里却实在没底。许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学识……哎,实在是惭愧。”
许乐永笑道,“陈兄过谦了,你学富五车,只是xing子洒脱了些,其实倒真不用拘泥于科举,做一个学者倒是更适合你。”
“陈兄,你何必这么说,令妹贵为当朝贵妃娘娘,只要向她提一句,还愁什么官职拿不到?”另一位学子似笑非笑的说。
“姜兄,话不可乱说。”自他们来了茶楼之后一直没有吭声的李大成看了一眼姜涛。
陈顺笑呵呵的说,“我已经多年没见过我妹妹了,总是想着她却不能见她已经让我这个哥哥万分愧疚了,怎么能让她为我的事qíngcao心呢。再说科举是为朝廷选人才,我陈顺一届文人,怎会做那种徇私舞弊的事,岂不rǔ我名声?而且历朝规定,后宫不能gān政,姜兄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许乐永看了一眼姜兄,笑着说,“陈兄你也真是,你自己不愿意让贵妃娘娘帮忙,别人可愿意求你去向贵妃娘娘递话呢。”
姜涛脸一红,梗着脖子问,“许乐永,你什么意思?”
许乐永微微一笑,“字面上的意思,姜兄何必如此激动?”
“好了好了,”陈顺拉拉这个劝劝那个,“过几日就科举了,咱们可是来放松放松,不要伤了和气。”
“陈兄,不是我说,”姜涛瞪了一眼许乐永,径自看着陈顺说,“你一个妹妹是当朝最受宠的贵妃,一个妹妹是大司马的夫人。身份何等尊贵不用我们说。你又何必要参加科举?你就是考上了,身为外戚,皇上也不会给你什么大官做,真不知你这是费个什么劲。”
陈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眯眯的说,“我妹妹们过的好是我们陈家祖上积德,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考科举也不是为一官半职,只要考上我这心就安了。”
“姜兄这话倒奇怪了,怎么陈兄身为外戚就不能考科举了?他参加科举只为完成他多年夙愿,不负寒窗苦读数十年,姜兄连这点都不了解,真是枉你自称是陈兄好友。”许乐永不赞同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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