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嘉容看了她一会儿似乎神智才恢复清明,“朕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皇上下了早朝时晕了过去,把臣妾可吓坏了,太医给您施了针,又点了香,
说您好久没休息了,要好好睡一觉。”
立嘉容抬头看了她一眼,手撑着要坐起来,福儿忙扶着他起身,立嘉容突然不动了,看着chuáng脚的立沛翔神色很柔和,“他怎么在这儿?”
“大皇子担心您,一直守着呢。就是人小挨不住困,小秦子要抱他去软榻上他都不肯。”
立嘉容点点头,看向小秦子,“抱他去暖炕上睡,朕说怎么越睡脚下越沉,原来是这小子。”
小秦子上前一把抱起立沛翔,这次立沛翔没有醒,只是咕哝一声由着小秦子把他抱走了。
福儿端着一碗银耳雪梨汤喂立嘉容,“皇上润润口。”
立嘉容左右看看,“沛凌他们呢?”
“臣妾怕他们吵着您,没让过来。”福儿舀起一勺喂到立嘉容嘴边。
立嘉容紧盯着她的脸,用完了一碗银耳汤,福儿又命人端来了一碗粥,“这是枸杞山药粥,糯糯的很好吃,皇上用一些吧。”
立嘉容吃了两口,突然叹了一口气,“沛翔跟你说什么了?”
福儿的手没停,含笑说,“没说什么,他乖的很,一直坐在chuáng边看着您。”
立嘉容垂下眼眸,没有继续说下去。
用完了粥,一直温着的药又端上来了。
立嘉容皱眉,“这药就不用喝了,又是银耳汤又是粥的,朕灌一肚子水gān什么。”
福儿舀了一勺药chuī了chuī,“皇上身子不适当然要喝药了,银耳汤是让您润口的,睡了一天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吃过了,喝过了,自然就该喝药了。”
立嘉容微微别过头,躲开了福儿送到嘴边的药,“朕身子qiáng健,就是几日没睡而已,不用吃药了。”
福儿顿住,就那么看着立嘉容,眼中开始有了一丝丝怀疑,“皇上怕苦?”
“谁说的!”立嘉容哼了一声别开脸,“朕流血都不怕,还怕吃药?朕没事,不用吃药。太医院开的都是些温补的方子,吃不吃都一样。”
福儿嗔怪的看着他,“皇上都晕倒了还说自己没事吗?温补的方子也是方子,都是有助身体康健的,皇上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立嘉容再一次躲开,“朕睡一觉就好了,没事的,不用吃药。”
福儿收回了一直递在立嘉容嘴边的勺子,捧
着药碗疑惑的说,“皇上说来说去……就是怕吃药吗?”
立嘉容俊脸微红,却qiáng自镇定的拉高被子,“朕哪里怕吃药,朕是不喜欢吃药。”
“有什么区别吗?”福儿反问道。
立嘉容噎住。
福儿索xing整个递了碗过去,“臣妾知道了,皇上其实是不喜欢臣妾一口一口喂你,皇上是习武的人,更喜欢一口饮尽才是。”
立嘉容皱着眉,头微微后仰,“谁开的方子?味道这么冲!”
“太医院开的。”福儿不动声色,又递了递手里的碗,“皇上,再凉一点,这药味就更冲了。”
立嘉容哼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药碗一口饮尽,淡定的说,“朕身子好着呢,没事让朕吃药gān什么,真是的。”
口气虽然是在怨怪福儿,可福儿还是很高兴的看着立嘉容的双颊慢慢浮起红晕来,“是是是,都怪臣妾,是臣妾不好。”
她像哄小孩的口气又换来了立嘉容一声冷哼。
看着别别扭扭的立嘉容,福儿暗自低笑,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了立嘉容孩子气的一面,怕吃药?这一点沛凌都比他这个做父亲的qiáng。
立嘉容病了,早朝也就停了,政务大部分都移jiāo给了左相、姚俊生和韩泽三人处理,只有一些特别重要的事qíng才会到立嘉容手上。
“父皇!”第二天立沛翔一下学就立刻来到了宣明殿,在看见立嘉容窗前围满了立沛凌和福儿等人后立沛翔的神色一下冷了下来。
“大皇子来了。”福儿笑吟吟的说着。
立沛翔哼了一声,不qíng不愿的冲着福儿行了一礼,“容娘娘好。”
福儿点点头,立嘉容靠在chuáng上,对着立沛翔招招手,温和的说,“昨天你也没睡好,今日早上没有迟到吧?”
立沛翔欢喜的说,“没有,儿臣得了父皇的吩咐,不敢落下课业,一早就去了。”
“我也去了!我也去了!”立沛凌故意作对似的大喊一声,立沛彦也跟着喊。
立嘉容哈哈大笑,“好好,朕没事,你们的课业可不能耽误。”
福儿端着药碗笑眯眯的cha嘴,“皇上,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
立嘉容脸一僵,古怪的看了福儿一眼,但看着几个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只好不qíng不愿的接过药碗,一口饮尽。
“哇!父皇好厉害!”立沛彦赞叹不已,“一口气就喝了呀,还不用吃蜜饯!”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每次喝药都磨磨蹭蹭的,看我多像父皇,每次喝药都痛痛快快的喝。”立沛凌撇撇嘴,很自豪自己和立嘉容一样,喝起药来gān净利落。
立沛翔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儿,他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一个新搬来的软榻,上面有被褥等一应物品。
“谁在这儿住?”立沛翔问小秦子。
小秦子看了一眼立嘉容和福儿,笑着说,“当然是贵妃娘娘,娘娘要照顾皇上。”
立沛翔失神的望着软榻,神qíng很低落。
“我也要住在这儿。”立沛凌可怜兮兮的看着立嘉容。
立沛彦也跟着说,“我也要。”
立嘉容微微一笑,摸摸他俩的头,“沛凌和沛彦不回去照顾弟弟了吗?”
立沛凌和立沛彦失望的对视一眼,立沛凌突然灵机一动说,“gān脆父皇去昭阳宫住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不行!”立嘉容还没说话,立沛翔突然激动的喊出声。
福儿看了看立嘉容,忙说道,“你们父皇要静养,要是住在昭阳宫肯定会被你们吵个不停,那父皇还怎么静养呢?”
立嘉容看了看立沛翔,笑着揉揉立沛凌的头,“你们母妃说的对,父皇要静养,你们可不能吵闹。”
“兄友弟恭,孝顺长辈,这才是父皇的好儿子。”
☆、照顾
立嘉容这边还没好,昭阳宫那边儿又出事儿了。
福儿匆匆赶回昭阳宫,小山子一脸愧疚的说,“娘娘,都是奴才的错。”娘娘把整个昭阳宫和几个小皇子都jiāo给他,那是信任他,可他……
“请太医来了吗?”福儿急急忙忙的提着裙子往孩子们住的屋子里去。
小山子亦步亦趋的跟着,“请了,小陈太医昨晚连夜进宫,一直不曾离开过。”
走进立沛玮的屋子,福儿立刻被屋里浓浓的药味给惊了一跳,“沛玮……”她几步上前,奶娘等人很快退开。
“咳咳……”立沛玮的小脸很苍白,一直在不停的咳嗽,憋的脸都红了,咳了几声,立沛玮的喉咙里又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一旁的奶娘忙上前扶起立沛玮,让他侧身躺着,只见立沛玮哇一声呕出来,吐的却全是清水。
“小皇子从昨晚就一直上吐下泻,药灌不进去,打翻了不知道多少碗,现下肚子都吐空了……”奶娘战战兢兢的说。
福儿红着眼眶厉声道,“昨晚为什么不通知本宫?竟然敢瞒到今天,若是小皇子有个差池,你们就是有一百个头也不够本宫砍的!”
看着向来和颜悦色的贵妃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一gān奴仆全都跪了下去,小山子更是深深的低下头,自责不已。
他哪里知道立沛玮突然就病的这么重,昨晚玩的时候只是咳了两声,他以为立沛玮是嗓子gān涩,也没在意下,只是命人熬了甜甜的雪梨水喂给立沛玮,可是到了半夜,立沛玮突然就开始上吐下泻起来。他急忙请了陈启前来,可药灌不进去,到了今天早上,立沛玮的qíng况又严重了许多,他不敢再隐瞒,忙亲自去宣明殿告诉福儿。
“呜……”立沛玮哭了起来,他难受的很,偏偏人小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人一急躁脾气也大,脚在chuáng上乱蹬乱踢,福儿都被他打了好几下。
“好孩子,母妃的好孩子……”福儿紧紧的把立沛玮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陈启端了一碗药来,“药好了。”
“哥……”福儿像看着救星一样看着陈启。
陈启叹口气,“小皇子是胃着凉了,又有点风寒,不是大问题。只是得吃药,他一闻到药味就不吃,不吃药可好不了。”
福儿忙抱着立沛玮,“哥,那你说怎么办?”
陈启端着药碗走近,
用勺子舀了舀,“娘娘按住小皇子,让微臣灌药进去。”
“不是说药都灌不进吗?”福儿已经急的乱了方寸。
陈启不满的看了一眼奶娘他们,没有说话。
福儿顿时明白了,这群人怕伤着立沛玮,没人敢qiáng行给他灌药,她当年没进王府的时候没少听陈正抱怨宗亲家的小孩子病最难看,家里都太疼爱,好多孩子都是这样硬生生的从小病折腾成大病。
“我来,哥,你给他灌进去。”福儿当机立断,陈启点点头。
“往上抱一点,对,斜着抱,免得他呛着。把他的手脚拢紧,脸朝向微臣。”陈启指挥着,福儿照做了。
“哇……”一口苦药被qiáng行灌了下去,立沛玮哭的撕心裂肺。
“快顺顺他的背,别让他呛着了。”陈启忙道。
福儿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拍着立沛玮的脊背,立沛玮不断伸着舌头,闭着眼睛嚎啕大哭。
福儿的心都被他哭碎了,好不容易灌进了一碗药,福儿怜惜的亲了亲立沛玮,往他嘴里抹了一点桂花蜜,立沛玮这才稍微安静了一会儿。
福儿抱着立沛玮小声的哄着他睡觉,立沛玮不时的哼两声,想起来了又继续哭,就这么福儿一直抱了他两个多时辰才把他哄睡着。
“母妃……”立沛凌和立沛彦站在门口,立沛凌绞着手指,一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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