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谁认怂,谁是孙子!”
那少女一副茬架的架势,一只脚踩在歩撵的杆子上,朝沈静流做了个挑衅的姿势。
无方园和剑心门,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沈静流和风萧萧在云谷峰的时候救过他们,也算是有一份恩情,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相帮的时候,远处酒楼上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师兄?
师兄怎么会在江宁?
程松雪穿过人群,从路边走到那栋酒楼门前,正欲上二楼,却被酒楼的掌柜给拦住了。
“这位客官,实在抱歉,二楼已经被一位客人包了下来,客官还是坐一楼吧。”
“楼上的人我认识。”程松雪说罢再次抬步,又一次被酒楼掌柜拦住,“客官,还请不要为难我们啊。”
程松雪看他铁了心不放人的样子,只得退了出去,从隔壁一间首饰铺子的二楼翻了过去。程松雪有些奇怪,这酒楼的二楼都是包间,又不是视野开阔的堂子,师兄一个人包这个干什么?
她正纳闷,却发现纪十五所在的那间包间的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里看去,里面空空的,哪里有什么人?
怪了,她刚刚明明……
“谁?”
程松雪一抬头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凑在她身边,本能地就拔出腰间的短刀架在那人脖子上。
“哎哎哎,误会误会!”
那是一个一身灰衣的男人,领口和袖口都有精致的暗纹,此时正举着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他的年纪不超过三十岁,小麦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亮光,掌纹很深,虎口处还有老茧,不出意外应该是个练家子。
“你是什么人?”
“我?我就是个路人!我看你扒在门缝上以为你在看什么好东西呢,就凑过去瞧瞧。”男子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路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路到别人包厢里来了?”程松雪手中短刀发力,吓得那男子赶忙往后缩了缩,“别别别,我说实话!我不是路人,我是有意的!我是看你长得好看,想过来搭讪来着!真的!要是长得丑,我理都不理的!”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程松雪折过刀刃,以刀柄击打那人的脖子,没想到却被那人躲开。本以为他会还手,谁知他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朝楼底下冲去。程松雪立马去追,追下去了才发现那人躲在掌柜后面,一边瑟瑟发抖一边骂,“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我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们二楼包下来,你怎么什么人都往上放啊!”
掌柜的见程松雪手里还拿着刀,顿时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你,你别乱来啊,你你乱来,我我我就报报官!”
程松雪看那男子一眼,不想惹事,收了刀出了酒楼。
难道是她看错了,把那男子错认成师兄了?
待到程松雪走远,那灰衣男子才直起身子,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瞥一眼身边弓着腰请罪的掌柜,“演得不错。”
那掌柜诚惶诚恐,“是属下失职,还请大人降罪。”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领五十鞭吧。”灰衣男子随口道,抬步上了二楼。
躲在屏风后面的纪十五见男子上来,行了个见面礼,“柏大人。”
灰衣男子拍了拍袖子,在桌边坐下,“沈云东派你来,看来是打算让你接手了?也好,人的年纪一大,做事情就畏首畏尾,不如年轻人有干劲,是吧?”
“阿雪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这件事情不要牵扯到她。”纪十五并不落座,神色凝重地看向柏长风。
柏长风摆摆手,“你放心,吴大人已经强调过一遍了,他的宝贝女儿,我可不敢动。”指着另一张椅子道:“坐,说事。”
纪十五这才坐下,“我们放出假消息之后屏南王果然按捺不住,联系了朝中那些人准备起事。后来我们故意把这个消息泄露给了右相的人,右相派人拦截,虽然中间出了点意外,但是屏南王仍然以为是右相截了那封信。右相将计就计,想借机敲屏南王一笔再把他卖了换个功劳,现在双方正在接洽谈判。”
“狗咬狗,一嘴毛。”柏长风笑着呷了一口茶,“继续盯着,等他们谈好了就一锅端了,一个都别想跑。”
“是。”纪十五点头,“那宋家这边?”
柏长风拨着茶叶的动作停了一下,“管好你手里的事,把时间掐好,剩下的,用不着你来操心。”
“是。”
这张大网已经筹备多年,就差最后的收网了。越是邻近成功,就越不能出差错。屏南王的兵,右相的权,左相的钱,一个都不能少!
程松雪回到街上的时候,无方园和剑心门的那场架还没打起来,双方还停留在嘴炮阶段,但是燕七娘已经来了,燕七娘一来,无方园气势大长。论骂人,沈静流一个能顶十个,把那帮大汉怼得哑口无言。
“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咱们混江湖的,都是手底下见真章。你们人少,我们剑心门也不欺负你们。咱俩单挑,输的跪下来喊对方三声姑奶奶,敢不敢?”那少女昂着下巴,挑衅地朝燕七娘道。
燕七娘掩唇笑道:“小妹妹,你年纪小不懂事我不与你计较,你们剑心门若真想约架就拜托找几个像样的过来,我们等着。至于你,把东西收一收,回家玩泥巴吧。”燕七娘说着便要离开,临走的时候还瞪了一眼十一鹤。不长眼的东西火急火燎冲回来说跟剑心门的人掐起来了,结果来了才知道是个半大孩子,脸都快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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