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见她这个样子,懊悔地打了一下自己,“我这臭嘴!”而后将穿着单衣正在熟睡的婴儿塞到了一旁的谈歌手里,按住韩秀秀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谈歌顿时整个人都不敢动了,那个婴儿的身子又热又软,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孩子给摔了。
“徐叔夜!快!快!快把他抱走!”
谁能想到,一个怼江湖令都不眨眼的人会被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吓成这样。
好不容易等那男子安抚好韩秀秀,谈歌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赶忙把孩子还了回去。正欲骂两句,忽瞥见孩子似乎要睁眼了,怕把孩子给吓着,只能咬咬牙把话吞了回去,回头瞪一眼徐叔夜,“你给我等着!”
徐叔夜:“……”
那个男人忙完这一通才发现面前这两个人竟然是不认识的,还主动问道:“你们谁啊?”
“你又是谁?和韩秀秀是什么关系?”一想到这个人把孩子塞到她手里害得她一动都不敢动,谈歌就一肚子火。
男子听闻他们认识韩秀秀,既惊又喜,“你们认识她?是患者家属吗?点苍派终于良心发现来接她了?”
解释了一番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叫陆日今,是个大夫,治疗韩秀秀的失心疯已经有好几个月了。韩秀秀的事,于点苍而言是个污点,所以即便他曾通知过点苍的人韩秀秀在这里,他们也只当不知道,任她自生自灭。
“那这个孩子?”
“锦娘的孩子咯。”陆日今摊手,“小燕就是嘴硬心软,都是女人,为难她有什么用呢?锦娘又不会活过来。哎,恩恩怨怨,又有谁是赢家呢?都是可怜人啊!”
第五十二章
江宁城的中南端是整个江宁风水最好之处,富甲一方的宋府便是坐落在这里。此时正是上午,宋云澜像往常一样骂完他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之后便朝书房走去,打算对一对新送来的账目。
“对了,子现呢?”宋云澜坐到太师椅上,拿笔之前朝身旁的人问道。
那是一个面容精干的男人,三四十岁,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微躬着身子,恭恭敬敬道:“大少爷现在应该在后院,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上次运往南境的那批盐……算了,你让他过来一趟。”宋云澜改主意道。
“是。”
那人刚走没多久,书架后面便走出一个青色的身影,宋云澜被吓了一跳,笔都没来得及放下,站起身子道:“你,你是什么人?”正欲叫人时被徐叔夜打断,“前辈莫慌,我无恶意,不请自来是有一事想请教前辈。”
因着江湖令的关系,所以他现在也不方面堂而皇之的登门造访,只能出此下策。
宋云澜也是见过世面的,听罢冷静下来,“既是来请教的,何不报上姓名?”
“晚辈徐叔夜。”徐叔夜颔首。
宋云澜毕竟是宋天敬他爹,所以徐叔夜面对他比面对瞿之梁时要客气很多。
宋天敬这一路上的事情宋云澜知道个七七八八,也听说了归园庄江湖令之事,所以他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道:“宋家一介商贾,鲜少与江湖人打交道,怕是爱莫能助,请自便吧。”
“前辈还记得田英儿吗?”
宋云澜落座的姿势一顿,但仅是一瞬,眨眼间便已恢复如常,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神情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你想说什么?”
徐叔夜走上前去,“我想问前辈可知田英儿的下落。”
宋云澜原本紧蹙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随手翻开一本账目,“你为何找她?”
“受人所托,还望前辈可以相告。”
“她死了。”
“什么?”这个结果,徐叔夜倒是从来没想过。
“二十多年前她身中剧毒,虽得医仙叶横诊治,但始终伤了元气,没过多久便病逝了。”
瞿之梁也曾说过,田英儿遭人暗算,身中剧毒,得了金蟾蜍才逃过一劫,没想到,终究还是去了。
“听闻当年田英儿身边还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儿,前辈可知那女孩儿去哪里了?”
宋云澜捏着纸张的手指忽然紧了一下,“田英儿死后我便回了家,自此再没见过了,不知她去了哪里。”
“那前辈知道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吗?”知道当年事的人都只知那女孩儿小名囡囡,却不知全名为何。不说整个国家,光是江宁一带小名叫囡囡的就数不胜数。
“田梦心。”
宋云澜说罢垂下了眼,像是极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
不仅是宋云澜,对于刚走到门口的宋家大少爷宋天喻来说,这个名字一样是他的噩梦。
“多谢前辈。”徐叔夜问完准备翻窗离去,宋云澜瞥一眼道:“宋家有门,阁下还是走门吧,我叫个下人送你出府。”还未待宋云澜张口吩咐,站在门外的宋天喻推门走进来“父亲叫我?”说完才装作刚看到屋内还有旁人的样子,“这位是?”
“你来的正好,让下人送这位公子出去。”
宋天喻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青衣男子,墨发玉冠,眉目分明,就连年纪似乎也是相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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