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探么?如果再不查探,可能就来不及了。
“小蓝,就拜托你了,找到哥哥以后,你留心一下他的身体状况,无论好坏都回来告诉我一声。”
“是。”
小蓝应声飞出了宅子,随后那抹幽蓝色的光晕就如风般消散而去。
小蓝一走,浮绝正好回来,水幻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便收敛了神色,转身点燃客厅的灯,往炭盆里加了两块银碳,起身的时候,浮绝也走到客厅来了。
见她在家,浮绝还有了两分惊讶,将外袍脱下挂上强的功夫,就听到他问:“不是说要在红那边陪她几天?怎么就回来了?”
水幻在茶桌边坐下,一只手支着脑袋看外面漆黑的院子,懒懒散散地回答:“现在红姐姐能做点刺绣,今天还跟我们一起煮了饭,倒是不用担心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反倒是我们在她身边守着,她也压抑得很。她想哭就让她哭吧,多哭几场就好了。”
“你这说辞倒是很别致,不过还有几分道理。”听着水幻的话,浮绝也坐到了茶桌边上,却是话锋一转:“你让小蓝干什么去了?”
水幻一愣,虽然表面上还是一派淡然,神情也还算正常,但心里正在打鼓:这个问题要怎么搪塞他呢?
“刚刚进门的时候,天上那抹幽蓝色的影子,是小蓝吧?”浮绝显然不打算点到即止,他见水幻不动声色,就更好奇了:“你是从来没有让小蓝单独外出做什么的,这次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哎呀!浮绝这么精明,好像不好骗呢。
暗自腹诽,水幻故作随意地说:“被你看到了啊,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让它回中原看看情况。”
这原也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这个答案似乎也合情合理,浮绝差一点就信了,又偏偏因为她考虑了许久,他便生了一丝怀疑,只不点破,顺了她的话问:“怎么,按捺不住要去报仇了?”
“嗯,大概是城傅大哥的事情产生了一些连带反应。”水幻以为自己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了,语气也就不似之前那么僵硬:“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出不来呢。”
“中原的皇帝也是命不好,他的死期提前,竟然是因为别的事情的拖累。”虽然知道她在说谎,浮绝也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水幻现在不说,总有一天也会说的,他用不着这个时候逼她说实话。
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水幻将话头重新抛给了浮绝:“我们擅自暗杀孟秋的事情,让国主气恼了么?”
浮绝的视线定在门口的帘子上,说:“就算生气也是做做样子,我们和屠蛰一定有一场战争,只是早晚罢了。”
“看来好日子要到头了呢!”水幻努努嘴,发出一声感叹:“我的点心铺刚刚上了正轨,如果我上了战场,只能让掌柜的多做担待了。”
“这话不错,所以抓紧时间享受最后一段宁静的生活吧。”浮绝说着打了个哈欠,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樱花树枝时,眼神有些无奈:“这还没有二月呢,不知道能不能在国都待到花开的时候。”
水幻听了也看向树枝出神:是啊,期待了好久呢,浮绝特意种下的树,她都还没看到过花开的样子,如果这样就去打仗了,又要多遗憾一年,甚至很多年。虽然想想就不太甘心,然而战火一旦燃起来,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也是必须要放一放,诚然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此后数日,在统战处密集备战的同时,水幻并不那么安然地继续经营着初雪坊,甚至她还把阮红叫来店里帮忙,想给她分分心。阮红因为城傅死后无心工作,在家里待久了也觉得心中郁结难以排遣,自是欣然接受了水幻的邀请,于是这段日子店铺中又热闹了不少。
转眼二月过去,三月初春,浮绝院子里的樱花树上陆陆续续冒出了零星的花骨朵,水幻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去数一遍花骨朵的数目,好像每天都在增加,但就是不开花。
“若是换成洛阳城的天气,这个时候就该开花了。”水幻站在树下嘟囔了一句,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树干:“没办法,谁让昊暄国的春天总要晚一些呢。”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临近花季,她反而越有些着急。
自言自语之间,浮绝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径直去客厅的墙上取了外袍来穿好,又拿了旁边的披风给院子里的水幻披上,语气与眼神中带着责备:“让你出去室外的时候披一件衣服,总也说不听。现在虽然立春了,也还要冷一阵呢。”
披风领口上的绒毛扫在她的脸上,让她觉得格外舒适,便是对浮绝露出明媚的笑容,指着树干说:“我数了花骨朵就进屋,一会儿的功夫无碍的。”
“你小时候也不曾做过这样无聊的事。”浮绝对这种行为的不屑全然摆在了脸上:“怎么年龄越大,人还越幼稚了呢?”
水幻挑眉:“嗯?你说谁幼稚?”
接收到危险信号的浮绝连忙摇头:“不,没有,你听错了。”然后两人就这般同时笑了出来,水幻看到浮绝的笑脸,有了一瞬间的出神。
这样舒心的日子,不知道还能过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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