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很是赞赏地看了眼浮绝,却并不带着一分喜色。阮红闷闷地听了浮绝的分析,便是果断地摇了头:“不行,水幻不能交出去,浮绝也不能交出去。就算我们不答应这个条件,屠蛰也不敢跟我们开战,就像邪神自己说的,他不会愿意和水幻交手。”
“话是这么说不错,”阮红的想法国主也考虑过,可这其中还是有很大的风险:“那如果屠蛰硬要强攻呢?如果邪神最终还是出手了呢?我们派出水幻,是不是就能保证她一定能赢并且还能活下来?”
一句话直接戳中了浮绝的软肋,经过那刻骨铭心的八年,浮绝最害怕的,就是水幻再出一星半点的差池。诚然如国主所说,一旦两国开战,就是一场豪赌,对屠蛰而言,赌输了,失去一个邪神,没关系,还可以停战休养生息,多年以后再次卷土重来;那对于昊暄对于浮绝而言呢?如果赌输了,昊暄承受不起屠蛰的野心,他也承受不起失去水幻的后果。
“国主的意思我明白了。”反复思量之后,浮绝冷静地开口:“我可以答应邪神的要求,国主只管将我送交屠蛰处置就好。”
“浮绝!”
阮红出声喝止,却又被他一个手势止住了后面的话:“但是,我也有条件。”
国主看了他半晌,允自点头:“孤答应你,绝不交出水幻,只要孤在一天,就会保她平安。”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浮绝想起那日水幻悄悄派小蓝外出办的事,虽然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但这些日子他来回揣测,多少也猜到一些了:“请国主,赦免司徒貘的罪行,让水幻把他接回国都来生活。”
这是国主没有想到的,这个时候,他竟然提出了司徒貘的事,可一转念,也大致能明白一些:不过是想让水幻以后能有个安心的倚靠,毕竟司徒貘是她的亲哥哥,是最值得信赖的人了。
司徒貘的事在昊暄国是大事,他的罪行也是重罪,原本不可轻易饶恕,可在国家存亡面前,这些都是可以商榷的,国主没有考虑太久,就答应了浮绝这个要求。
“孤今日叫红一起到御书房来,不仅仅是为了了解这样一件事情。”眼神看向一脸惊异的阮红,国主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实在是有事情,需要红的帮忙。”
阮红木讷地问:“什么事?”
“以水幻的聪明,今日浮绝不回家,她立刻就能猜到出事了,如果她带着小蓝动身去追,浮绝还到不了两国边境,就会被追上。”
浮绝除起双眼:“所以国主准备如何呢?”
“考虑到她是宿主,孤准备派出所有的封印师,将她困在家中,同时压制她的灵力,直到你顺利抵达目的地。”
“以水幻的敏锐力,那些封印师还没靠近宅子就会被察觉,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国主对浮绝的话深表同意:“所以孤需要红的帮忙。”他直直看着阮红,说的话是一个君主对下臣的指令:“红,只有你去宅子里分散她的注意力,封印师们才有下手的机会。”
阮红仿若听到了一个荒谬的笑话:“不,我拒绝,水幻知道真相会恨我的!”她看向浮绝,好似从来不曾认识这个人:“你不觉得你的决定太自我也太残忍了么?你忘记了,城傅死的时候,我是什么模样么?我不想让水幻再来经历一次我的感受。”
“我知道。”浮绝叹息,“可是,难道你要我,拿水幻的命去赌么?”
阮红顿时哑口无言。
让水幻和邪神正面对战,让浮绝去赌那五分的胜算?不,哪怕是九分的胜算,只要还有一分危险,他都不会答应的。
“红。”浮绝低沉着声音,与她说的话变得有些艰难:“请你帮我这个忙。以后,我不在了,也拜托你,对她多加照拂。”
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阮红好似呼吸都不流畅了。她既能理解浮绝的苦心,也能想见水幻的反应,两边都是极好的朋友,她站在选择的路口左右为难。
这边御书房里愁云密布,而大半日无所事事的水幻只觉得忽然闲下来还有些不习惯。想来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一年到头,一大半的日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她那会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回到昊暄国,性子倒是浮躁了不少。
中午简单做了两个小菜吃了饭,水幻拿了一卷闲书躺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直到一阵敲门声将她叫醒,她揉揉惺忪睡眼坐起身,眉头皱在一块儿,是因为有些起床气,但那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虽然不急,也一直不停,她的起床气就更大了。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水幻懒洋洋地起身,拖着松散的步伐走过长廊去开门,等门一打开,阮红美艳温柔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瞌睡一下就醒了大半,起床气也统统没了。
“红姐姐,你怎么来了?”水幻亲切地把她拉进门,关上大门之后,又拉着她一同进了客厅:“外面冷,赶紧进屋去坐。”
看到客厅里的躺椅和旁边的书,阮红笑着与她说:“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潇洒,何时添置了这样一张椅子?也是浮绝把你惯得越发地懒了。”
水幻傻笑着将半掩的帘子拉上去,又端了水、炉子和茶叶到桌边坐下,说:“我从小就懒,也不是一两天了,红姐姐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别拆穿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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