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之事是国事,大人与义父都是为皇上分忧,怎的说出为国师分忧这样的胡话来?”
她当时,好像是这样说的吧?
眼前她的脸上带了两分恍然,男子便知道她是想起来了:“阿幽小姐,在下欧洵,与小姐见礼了。”
若说当年的司幽不甚了解男女情爱,那么现在水幻,应该也是心如明镜了,欧洵看着她的眼神,她曾经日日都在浮绝那里见过,如今再要说不懂也难了,只能故作礼貌,将这显而易见的情意故意忽略掉:“欧大人安好。”
本来就只是一面之缘,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水幻也与他没有什么话说,但欧洵倒好似有很多话想与她说,见她问好之后就不作言语,于是主动问着:“阿幽小姐要休息了么?”
“哦,还早着呢。”
“那么,不知道在下可有幸,能请小姐楼下客厅一坐?”
跟中原的官员接触可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公主,可还没放下对她的戒心呢。然而……
水幻看着他的笑脸思忖,也许以后,还会有需要这个人帮忙的一天呢。
饶是半晌之后,她终于点了个头说:“甚好,他乡遇故知,我与大人虽不是故知,但大人与义父,也算是有过同僚情谊。”
得到佳人应允,欧洵喜不自禁,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在前方带路下了楼,又让店小二找了个安静的座位,要了两盏清茶几盘点心,才看到水幻慢慢走过来坐下。
“之前国公府的事情……”欧洵显然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就是他了,但是水幻还是耐着性子听,他也在继续说:“虽然皇上说是已经释放了小姐,但是朝堂之上,所有人都以为小姐已经遇难了。”
店小二的茶已经端了上来,水幻允自端起一碗在手中,右手握着茶盖子拨弄面上的茶叶沫:“若要杀我,他囚禁我的一个月就可以动手了。”
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欧洵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岔开了话题:“是,那这大半年,小姐都是在这些小国之间四处游历么?想来真是惬意呢。”
“也不尽然吧。”水幻将视线从茶碗中移向欧洵,欧洵心里一突,又听到她问:“不知欧大人如何在此处?”
“哦!我……嗯……”见问,欧洵稳了稳心神说:“其实很早以前,在国公府还是国师府的时候,我就被皇上任命了二品外交史,大约不过是负责到各国游历,将当地的风土人情回报回去,每年十一月,也会亲回洛阳,当面与皇上描述一二。”
水幻点头,喝了一口茶说:“那大人今年就要立大功了。”
欧洵未曾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这是何解?”
“今年大人见到那位皇上,就可以把见到我的事情一并回禀,应该算是大功一件吧?”说着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眼里总有深意。
而旁边的欧洵却是吓了一大跳,慌忙地摆手说:“不不不,请小姐相信,我绝不会透露半个字给皇上。”
水幻的双眸扫过他的脸:“仅仅是不透露给皇上?”
欧洵到底是仕途上的人,一下就明白了:“还有和裕公主,我都不会提及的。”
得到承诺之后水幻才放了心,抿着唇轻轻笑了笑,又低头喝茶了。
这还是有生之年头一次,也算是用了一次美人计吧?不过这种事,可一不可再的。
欧洵见水幻喝茶,他也跟着喝茶,期间又偷偷拿眼去瞥了身边的人好几眼,想着刚刚她对司昀的称呼,心里竟然有些欢喜。
想她与司昀是穿了喜服进过喜堂的未婚夫妻,虽然有传言说司昀因为死期将至,并未与她行叩拜大礼,也是当场就废除了两人的婚约,可是,传言总是不可信,就像他若不是今日亲眼得见,也不会相信皇上真的放了她一样。
如今她仍称呼司昀为“义父”,那便是说,她如今果然还是自由之身,那么,他也还是有机会的呀!
这样的会面其实让水幻觉得有些无聊,她确实是与这个欧洵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甚至因为他的爱慕,还让她有了几分尴尬,但是人家既然相邀,她也赴约了,总不能是刚说了两句话就走吧,这好像也不太礼貌。
“阿幽小姐。”
“嗯?”
“那个……嗯……”欧洵支支吾吾了许久,一句话梗在喉头却又心生不安,总也说不清楚,水幻在应酬之时最有耐性,便也安静地等着,最后却是听到他很是突然地问了一句:“阿幽小姐,如今还是,嗯……一个人么?”
哈?这是什么意思?水幻没有马上就听懂这个话,正想说他不是看到自己房中没有他人么?但是再一细思,就转过这个弯儿了,还未回答,欧洵又说:“自从去年在洛阳花节见过小姐之后……我就……”
“欧大人。”水幻略带尴尬地打断了他的话,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司昀虽然也是很认真地跟她表白过,可那会儿一来她并未认清自己和浮绝的感情,二来与眼下的情况也不甚一样,三来,这表白的人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不一样,自然不能做同一处理方式,便是见她放下了茶碗,很认真地看着欧洵的眼睛说:“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蓝影末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