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幻不解:“他一个屠蛰的王子,为什么要帮昊暄国呢?”
浮绝起身去内寝,从柜子里取了一沓书信递到了水幻手上:“屠蛰的这位国主,性格孤僻乖张,又好战,多年来,其实并不是那么受到臣民爱戴,甚至可以说,屠蛰政局稳定,不过是靠了他的强硬手段罢了,尤其他之前一意孤行炼制邪术大军,很多皇族的私心里,早就生了反心。”
“这位王子是诸多皇族中,比较有想法和手腕的人,他跟我表达过很多次,想取国主之位而代之的心愿,希望我们昊暄国,在战场上能对他有所帮助,若有一天屠蛰国都被破,他就能理所当然地称帝,然后再凭着这些年情报往来的情分,让我配合他退兵。”
“所以你不愿意继续攻打襄城,也是防着他,害怕被他反将一军。”
“是,这个人,是不能轻信和小觑的。”
水幻在与浮绝的交谈中,大致看了两封书信就放下了:“比起昊暄军队攻进国都之后他再起兵,眼下这个机会,是更好也更容易做到的,他若是劝说屠蛰国主御驾亲征,只要国主在战场上死了,你们二人再象征性地演一场戏,把这场战乱平息,屠蛰臣民一定会拥立他为王。”
“关于这一点,我也正好想到了。”浮绝复又坐下,手指点了点桌面:“还是那个做法:议和。”
“等屠蛰的国主一死,昊暄国的大军就退回罗城,然后由我们出面,提出为期五十年的议和。首先,屠蛰的百姓军队都不那么喜欢打仗,与其让两国在战争中互相憎恨,不如和解共荣。其次,这位王子虽然很有谋略手段,不过经过这些年的往来,也看得出他的人品,合约一定,五十年之内他断然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这个人我没有接触过,没有发言权,不过你看人一向很准,你既然信得过,那就先这样定吧。等明日大家约在一起商议过后,若是都没有异议,我们再去跟他接洽。”水幻应承了一句,转而问:“不过,为什么是五十年呢?”
“这个啊……”浮绝喝着茶,冷淡中透出悠然:“因为我今年三十三岁了啊,如果和平期太短,难道五六十岁的时候还要带兵杀敌吗?我还想跟你多过几年安稳的日子呢。五十年以后,我都八十多岁了,昊暄国总不好意思再让我上前线了吧?”
还沉浸在认真讨论氛围的水幻,一听到这个话就轻声笑开,暗忖这个人想得真是有够远的,八十多岁的事情都计划好了,便打趣了他:“那到时候如果战火重燃,你是准备坐镇后方还是溜之大吉?”
浮绝一副思索的神情,假装深感为难:“好难选啊,要不然,我提前退休吧,夫人意下如何?”
“哎?你别给我下套。”水幻笑着把那些书信推到他面前,掐断了他的话头:“要不要退休由你自己做决定,不过等你什么时候把婚礼筹备好了,再来叫这声‘夫人’吧。”于是杳然转身,一边出了房门,一边说:“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说了半天话都饿了。”
这丫头倒是越来越精明,浮绝看着她的背影低笑,随手收拾了面前的一堆书信,等她从厨房偷嘴回来,又拉着她和雷犀去城内巡视了一圈,返回时也是傍晚了。
这一日再没有别的什么事,第二日的午后,主要将领们再次围在书房中,只是比前一日多了一个净勋,好像更热闹了几分。
浮绝把暂定的计划拿出来与众人说了一遍,最后又指了指地图上罗城和襄城之间的空旷野外:“如果你们觉得可行,等我与屠蛰的王子商议过后,咱们就把军队搬迁至此,随时准备和他们开战。”
般若净勋都觉得计划和流程是没有问题的,雷犀也是直接举手表示赞同:“我觉得完全可行,不需要再补充什么了。”
浮绝点了个头,又问阮红和尹坤:“你们呢?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看法?”
阮红也认为很好,唯独尹坤提了一点:“或许我们可以再稳妥一些。”
“怎么个稳妥法?”
“关于这位屠蛰的王子,浮绝你跟他接触过很多年了,肯定比我们都清楚他的为人。”尹坤低沉的声音更沉了两分,显得极有魄力:“但是,就像你不愿意攻打屠蛰国都一样的道理,你害怕被他反将一军,那么,现在我们和襄城的兵力悬殊巨大,如若斩杀屠蛰国主之后我们退兵,这位王子会不会乘胜追击趁机将我们全数剿灭呢?这可是比议和更大的功劳啊。”
尹坤自从被任命为情报处的主事,就再没有上过战场,但他也是军人出身,有很强的军事素养,特别“小心谨慎”四个字,是他相当突出的优点。
浮绝听了他的话以后思忖片刻,认为这个顾虑是很对的。之前他只想到了不能越过襄城,虽然很相信这位王子的为人,不过兵不厌诈,尹坤说的这个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要防一防:“那稍稍变动一下:计划的前半段不变,等屠蛰的国主到了襄城以后,我们直接潜入襄城下手,把行动变为暗杀。”
净勋补充说:“那么,我们动手的时机就要赶在他进入襄城之初,全城筑起灵力感应墙之前,不然我们进退都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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