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解决了皇上与国公府的问题,她就会放心地走了。
念头一闪过,司昀蓦地就背过身去,司幽见到这个动作愣了一愣,不知道是说错了哪一句让他不高兴了。
回来的路上她还认真想了很久的措辞,就是知道司昀会觉得她要跟他两清,所以一直很头疼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他已经认定了她是想与他撇清关系。
“义父?”
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司昀只是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没有应她。过了许久,等他觉得自己可以不那么激动的时候,才用平缓下来的语气说:“芝麻菓子大概已经送到你房里了,你回去吃了早点睡下吧。”
司幽从来不会跟司昀硬碰硬,既然司昀让她走,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听话。于是浅浅的行了个礼便告退了,他默默看着她的背影,饶是人都走远了也没有收回视线,而心里蔓延出来的挫败更加深了许多。
第18章 两清
这一日铃铛坐在房间外的走廊上,和几个侍女凑在一堆儿做女红,不时地看一眼房间里午睡的司幽,然后默默地出神。
自从那天国公将她们几个刻意调走,到当晚小姐回来,国公府的日子好像没变,又好像哪里变了。
说没变,国公依然是,忙过了手头的事情,就偶尔抽空过来坐一坐;说变了,小姐近日总是提出要外出为国公办事的请求,以前遇到人手不够的时候,国公还能想起让小姐分担一二,如今,却是分毫都不再让她沾惹,过去小姐尽心贯通的朝政之道一下子都失去了用处,两个人处在一块儿也不似以前那般融洽了,好像国公有了心事,小姐也有了心事。
除了不让小姐触碰公事,这两个月来,宫里有点什么宴会国公也不带小姐去了,好在自家小姐从来不在意这些,但是自己当贴身丫头的,总也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就比如今天,皇宫里有中秋晚宴,听九小姐说,圣旨里明明说了要小姐一同出席,但国公并没有派人过来通知,自己一个人就早早地进了宫。
铃铛抬头,午后的阳光强烈到让她睁不开眼,蔚蓝色的天空上偶尔有风吹过两片薄云,分明是这么好的天气,却让她忍不住轻轻叹息。
允自出神的空荡,午睡的司幽已经起床伸了个懒腰,铃铛赶紧和其他侍女放下女红进去屋里帮忙穿衣泡茶,司幽看着身边有条不紊的侍女,微微笑着叫了她一声:“铃铛。”
铃铛抬头,也是笑着应她:“怎么了,小姐?”
站起身穿好外袍,司幽垂下眼睑,说:“其实国公府的日子跟宫里那些娘娘有什么区别呢?这两个月,有下人给你脸色看了吧?”
铃铛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继续埋着头给她整理衣服:“国公府的日子当然和宫里不一样,这里住着的少爷小姐们,都是国公大人的近身弟子,又不是女眷。”
“是,你说的不错,是我打错了比方。”司幽温和地看着她,“我与义父最近是有些疏远了,害得你也要看人脸色,真是抱歉。”
铃铛将她外袍的丝带系好,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睛里的笑容真实笃定:“小姐你看,这就是你跟别人的不同,你会想是不是给我们这些下人增加了困扰,你会跟我们道歉,可若换成其他的少爷小姐就不会这样。”
司幽抿着嘴微笑,笑容安静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国公府里深居简出的小姐。铃铛看了一眼外边忙活的小丫头们,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在国公府服侍小姐八年,八年里,小姐对我像妹妹一样好。小姐与国公大人融洽的时候,别人叫我一声铃铛姑娘,如今不过是闹了点小脾气,那些人要摆脸色就让他们摆好了,反正我还是愿意一直这样服侍您。”
现在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小脾气”的问题。司幽轻轻拉过铃铛的手,盘算着问她:“你今年也快十七岁了吧?我与义父说说,给你找个不错的夫婿,让你风风光光出嫁,如何?”
“啊?我还等着给小姐当陪嫁丫头呢!”铃铛捂着嘴笑:“小姐你与其操心我的婚事,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吧!我只是个丫头,万一嫁的不好,还不如跟着小姐呢。但是小姐你不同啊,你还有的选啊!”
嫁人啊……
司幽半仰起头叹气。算了吧,要重新认识和适应一个人,是好麻烦的一件事呢。
铃铛的话并没有得到司幽的回应,喝了一口热茶,司幽出了门去,也学着浮绝的样子,平躺在花园的水池中凝神修行。自从封印解开,她每日都会如此修行一个多时辰,这也是小时候浮绝教的,练习控制灵力的方法。
到了晚上,司幽与平常一样,吃了晚饭沐浴完,便拿了书在床上依靠着看,她很懒,白天还会坐会儿书桌,到了晚上,被窝就对她有绝对的吸引力。铃铛遣散了小丫头们,一个人陪着她,看了看越发深的夜色,心想大约今日国公进宫赴宴,是不会来看望自家小姐了,于是打算早早去吹了房门口的烛火。
谁知道刚刚吹了一盏,房门都还没来得及掩上,司昀突然就出现在了门口,铃铛微惊之后立刻恢复了神色,她看着今日的司昀,脚下的步伐好像有些不稳,浓烈的酒气隔着几步远都能闻得到,铃铛心想,不知道他今天喝了多少酒,国公的酒量一直都是很好的,能像现在这般走路都不直了,怕还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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