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幻点着头挪了过去,刚刚要躺下,旁边的城傅突然醒了,他还没看到水幻,只是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地起了防备心,一看是正在铺床的浮绝,便坐起身来与他招呼着:“你跑到哪里走了一圈,这么晚了才回来。”
浮绝耸耸肩,城傅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还没细想,身后就传来一个极轻地声音悄悄唤他:“城傅大哥。”
城傅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水幻?”
这一声城傅没控制好,声音有些大了,惊醒了身旁的众人,两个女孩子揉揉眼睛坐起身,雷犀也翻了个身坐直,打着哈欠问:“城傅,大晚上的你瞎叫唤啥?”
城傅看看水幻,又看看假装若无其事的浮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边阮红也清醒了,看到身边多出来的人,立刻瞪大了眼睛:“是水幻么?”
“红姐姐。”水幻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弓着身子凑到了阮红的被窝里,亲昵地靠着她的肩:“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
旁边的小森也是非常的意外,听到对话的雷犀更是看着水幻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城傅第一个沉住气,问了个有意义的问题:“你不是被中原的皇帝囚禁了么?”
“嗯,总的来说,就是已经被放出来了。”浮绝替水幻解释了一句,人已经坐进了自己的被窝,腿上盖着被子:“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睡饱了再启程回国都吧。”
城傅轻蔑地看浮绝:“不要死要活地赶路了?”
浮绝有点心虚地摸着脑袋笑,打算将城傅的问题蒙混过去。
当然,这个方法百试百灵,城傅从来也不是个紧抓不放的性格,这会儿小森也已经轻笑着跟水幻打了招呼,阮红将水幻抱着,拉了自己的被子也给水幻盖上,而半天没说话的雷犀,在盯了水幻半晌之后,终于说话了:“我的天,八年不见,水幻变化有点大吧?”
“真的么?”水幻捧着自己的脸颊对雷犀笑,“雷犀大哥是要夸我变漂亮了么?”
谁知道雷犀摇了摇头,纠正说:“不,我是想说你长高了。”
阮红和小森在旁边闷着头笑,城傅对雷犀的回答发出无奈的叹息,浮绝倒没表现出什么,水幻也很清楚雷犀的性格,只是假装挫败地皱着脸,说:“雷犀大哥,这么多年不见,你就不能夸夸我么?”
旁边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雷犀觉得水幻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难道说她长高了不是夸么?非要夸漂亮么?偷偷瞥了一眼心情大好的浮绝,雷犀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不敢这样夸呀。
“好了好了,都睡了吧,大家这些天赶路都很辛苦了。”浮绝看了眼天色如是说,水幻便挪回了自己的窝,躺下盖上了被子,其他人也纷纷重新睡下。
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很沉。
第二日,水幻将小蓝的灵体变换成马车的模样,回去的四天路程便缩短成了半日,因为担心国主手里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信息,归途中城傅便要求水幻将中原的事情与他们细说了,其实水幻知道的细节也很少,司昀和皇帝把这件事隐瞒得太好了,她能说的也仅仅是通过皇帝知道的那些大概,然而即便如此,也与国主的眼线回报的消息大有偏差。
说话的功夫小蓝已经飞回了国都城门,众人见时间还不到傍晚,因为每个国家的皇宫都有宫禁,盘算着时间,决定先带水幻去觐见国主最为妥当。
九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变化太多,国主第一眼看到水幻,先是愣了一秒,才又带着几分感叹的笑意说:“当年的小姑娘,转眼已经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啊。”
要说水幻与国主并没有很深的牵扯,但是那些年她与浮绝形影不离,再加上司徒貘当年也在御前,便总有跟国主打照面的时候,如今看着面前的国主,听到他说的话,水幻也有几分感慨:“是呢,一别九年,国主这些年还好么?”
“嗯,还不错。”国主爽朗一笑,从书桌后站起身,走到水幻的面前,略显苍老的脸上显出几分慈祥的模样:“就是老了。人一老就越发的不中用,身边也越来越需要更多的人来为孤分忧了。”
纵然水幻已经多年未与国主打交道,但在中原那些年也听多了看多了朝政的事情,国主这话一出口,水幻立刻了然了,她毫不回避国主略有深意的神色,语气与她的神情一样坦然:“是,所以这些年,国主倚重的臣子们也越发地尽心尽责。”
国主微笑着扫了一圈浮绝等人,又看着水幻,仿佛一个长者在问自己欣赏的后辈:“那么,司徒家,愿不愿意为孤分忧呢?孤记得许多年前,你哥哥司徒貘一直是孤非常欣赏信任的臣子。”
“国主。”站在水幻身侧的浮绝忽然抬手作揖,国主却面不改色地对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也未曾看他一眼,只把他想说的话生生拦住了。
浮绝极浅地蹙眉,水幻却是笑了,那笑容如同春日初阳,明媚温暖中不带着一丝的心计与不安,分明经历过太多,此刻说出来的话又诚恳简单:“哥哥的优秀,我是无法超越的,司徒家对于国主的忠心,我也不能多做评价。虽然我现在回来了昊暄国,但是,还请国主不要让我过问国事吧,我已经想好了,打算经营一个点心铺子维持生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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