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店小二已经算好账跑了回来,他扫了一圈面前的六位客人,笑说:“肉卷打包好了在楼下柜台,这里一共是二十七两银子,请问哪位结账?”
浮绝默不作声,伸手去摸腰间的钱袋,心想这群人还真是都打的他的主意,不知道今天钱带够了没有,却忽然,旁边的水幻对店小二伸出了手,那纤细得过分的手上正拿着三十两银子:“我结账,多的钱当是小费了。”
“得嘞!谢谢姑娘!”小二捧着银子乐开了花,半跑半跳地走了,浮绝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旁边的水幻双手放在桌子上,两只手背交替在一块儿托着她的脸蛋儿,对着众人有些惊讶的神色,盈盈一笑:“今天我回来第一天,怎么都该我来请客吧?”
打定主要要宰浮绝的几个人忽然有些心虚,不是眨眨眼,就是眼睛瞥向了别处,倒是浮绝有些不解地问:“你哪儿来的钱?”
这个问题实在是问得并不多余,水幻那日婚礼不可能是带着银两进的喜堂,那日之后又一直被囚禁在中原的皇宫中,除非是中原皇帝给她的盘缠,但是以水幻的心气,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馈赠。
但水幻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她原本话已经到了嘴边,却不知怎么地又咽回去了,只歪着脑袋对浮绝笑了笑,选择了沉默。
纵然疑惑,浮绝也没打算深究这个,其他人也都提出差不多该走了,于是六人下楼拿了雷犀打包的肉卷,前前后后同出了片叙楼。
这一晚的浮绝城傅雷犀深刻地认识到了陪女人逛街是个什么滋味,在此之前,可能只有城傅一个人感受过,即便是曾经浮绝水幻形影不离的那些日子,因为水幻还住在司徒家,浮绝便只需要过问她一顿午饭,哪怕是后来他家里已经有了水幻的房间,水幻去住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午睡打个盹儿居多,也不用说有什么生活细节上的来往,如果非要说逛街,那会儿大约还是阮红与水幻结伴的次数比较多。
三个男人齐齐地坐在成衣铺子的客座,茶碗里的茶喝完一盏又添一盏,眼瞧着旁边三个女孩儿把店里的衣服都挨着选了个遍,天色越来越晚她们还这般兴致勃勃,雷犀终于忍不住了,好像害怕被听到似的,压低了声音与城傅说:“你跟红在一块儿的时候她也这样吗?疯狂地挑衣服?”
城傅也压低了声音,凑在雷犀耳边说:“红一般不会拉着我来逛衣服,她一般是自己来或者跟小森一起,再以前也是跟水幻一起。”
“那你还是比较幸运的。”雷犀看了一眼沉浸于选衣服的女孩儿们,又悄声对城傅说:“但是以后浮绝是什么惨状我就不敢说了。”
虽然声音很小,旁边的浮绝却也听到了,他叹了口气,端着茶碗又喝了一口,没有参与讨论,城傅看了一眼水幻,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悄悄叮嘱雷犀:“我先跟你说,你别在水幻面前乱说话。”
雷犀很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没懂城傅的意思:“怎么叫乱说话?”
“就是……”
“老板,这些衣服帮我们包起来,这几件包一块儿,这些包成另一包,还有这几件,也单独包上。”
城傅刚要解释,女孩儿们已经拿了满手的衣服堆在了柜台上,三个见惯各种场面的男人看到堆成小山的衣服,竟都忍不住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城傅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浮绝也是同样的动作,只有雷犀一个人暗自庆幸:还好三个里面没有需要他帮忙付钱的。
那边老板听到水幻的嘱咐,笑脸堆在了一块儿,赶紧张罗着员工帮忙包了,自己忙着打算盘算钱。这么多的衣服,又要分成三份来包,几个员工也包了一会儿才完工。此时那三个男人已经站起身凑了过来,便听到老板说:“姑娘,一共是一百三十六两银子。”
一百三十六?雷犀在心里赞叹了一句,看了一眼里面几乎快要被搬空的衣架子,对旁边的两个男人表现出非常直白的幸灾乐祸。
城傅和浮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说呢,大概是吃惊中透着一些尴尬,他们暗暗交换了眼色,默契地准备平摊这笔钱,但是手还没摸到荷包,水幻已经递了一个轻巧的珠子到老板面前,很是爽朗地笑着:“我身上的散碎银子不多了,整的银子又怕你们找不开,这颗翡翠您看看够不够。”
那颗珠子的水色极好,别说是成衣店的老板,就是身为皇族的城傅都看得有些吃惊,老板双手将珠子接到手里,神色惊喜到有些失神了,他的眼睛直直看着手里的翡翠,几乎是靠着本能在点头:“够了够了,姑娘把我这店里的衣服都拿走都绰绰有余。”
如果说之前吃饭的银子只是小数目还不足以让浮绝深疑,那么现在他可以说非常在意水幻的经济来源了,别说是行李,水幻连个稍微大点的包裹都没有,全身只有佩在腰间的匕首和平瘪的荷包,根本就是身无长物,但是她言语之间,好似还随身带了不少钱财,那么她都放在哪里了?这些钱都是怎么得来的?
浮绝觉得有必要好好跟水幻谈一谈。
旁边的小森阮红也是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翡翠珠子,小森年纪小些,已经看得呆了,阮红还算反应得快,她看了捧着珠子欣喜若狂的老板,与水幻说:“我这里还带了些钱,没有必要拿这样好的珠子去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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