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北不是很想放寸心再去:“这次是最危险的一次,和从前都比不了。”
无名笑笑:“可是你想想,我们之前难道冒险过吗?广厦,连家,边家,哪个不是连大夫摸清了底细,我们占尽了先机?冒这一次险,值得。”
寸心安慰他:“而且上次进出,都没有被发现啊。”
但寸心其实也放心不下溪北,这一次她甚至没有让溪北与连吞进入明镜。
她说:“如果我们能逃出来,你们在,我们说不定逃不出来;如果我们逃不出来,你们在,我们就更逃不出来。”
说得很有道理,溪北只能带连吞在沙洲里藏好。
“拿这个,”连吞在无名小指上寄了一根红绳,另一边连着自己,“这是结缘的红线,我施了法术,只有我们四个能看见,出来时方便找路。”
无名这次准备好了很多面镜子,进去得轻车熟路。
“如果我逃不出去,你能出去,那就别管我,”寸心对她说,“出去一个是一个,我有防身的霞帔,他们不一定能把我怎么样。”
“放心吧,”无名自信道,“我们四次都计划得很好,本来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却有一次倒了霉,按理来说这次不应该了。”
寸心笑,递给无名一方手绢:“但是如果我真的没能出去,将来让连吞拿这个去换我家的密匙。”
无名惊讶道:“你家也有?”
寸心摇头:“我从来没听过,溪北和我说了才知道,只是猜测会有,没有也就算了。”
两人这次进来,特意避开了当初明镜散人与魏荧交谈的那间屋子,路过了一个上次没见过的房间。
这里盘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也在炼药,估计就是孟秋现在的门内弟子常扬。
上次无名与寸心也没见过屏风后的孟秋,能确定她不是孟秋,是因为她居然没有用真火点火,而是用碳!
而且不知为何,居然炼的还是一枚等级不低的补品。
她眉清目秀,但眉宇间有一丝苦相,一边摇扇扇火,一边叹气。
无名与寸心对视一眼。
“普通人?没有灵根,用碳炼药?”寸心惊道,“这是个天才啊?!”
这时侧面一间屋子里传来了连秀的声音!
“好了没?”
“快了快了,”常扬答,“马上,小师叔稍等下。”
无名:“连彩蝶居然敢回来?!”
寸心:“她一个门内弟子,为什么对连彩蝶一个门外的这么客气?”
没有真火,很难控制火候,也不好取药,常扬拿了一个长柄勺子,用普通人的手法从鼎中把药取了出来,转身去给连秀送过去。
无名与寸心趁机穿过这里,向里面去。
进了之前藏宝的屋子,无名听到附近还是静悄悄的,两人又利索地分头行动,寸心拿水球去拓印密匙,无名拿两个小瓷瓶去装魔气和回声。
魔气只要剜一小勺,明烛别的地方就自动填补过去,又成一个黑球。
应虫则养在一盆黑水里,无名冲它们喊了一声“答应”,它们就回一声“答应”。
飞速拿到东西,两人不敢有丝毫松懈,又走到常扬的门口,常扬又回来了,两人只能等她出屋。
结果不巧的是,她屋里这时来了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正是边淮说要提防的南海珠!
“那废物呢?”南海珠问。
“别这么说,他刚吃完药,说去外间练剑了。”
南海珠冷笑:“还练什么练,双手都废了,拿脚练?论资质,是你的前辈,论能力,远远不行,拿着散人赏的丹药出去,居然还给弄丢了,真是暴殄天物,你不如趁早把你的金丹要回来,别让他出去丢人了。”
无名:“怎么左手也废了?”
寸心:“肯定是明镜散人给他废的,让他以后不要再敢偷东西。”
无名:“那金丹又是怎么回事……”
她说到这顿住了,与寸心一起反应过来:“万里寻踪?!”
寸心皱眉,又开始反胃:“原来那个‘渊源很深’的信物……居然是同门的金丹?!”
无名慢慢摇头:“他居然真是用的别人的金丹,可是怎么可能……这难道是连珠当初上山的真正原因?为他移植金丹?”
屋内常扬低眉顺眼地说:“怎么可能再要回来,南师叔你在我这里说就算了,千万别让小师叔听到,仿佛我是多么没良心的人,居然还想恩将仇报。”
南海珠“哼”了一声:“再深重的恩情,这么多年也该还的差不多了,连彩蝶要是还知道他是你师叔,就应该在我们正缺人的关头,把该用的东西都派上用场。”
常扬坚定地摇了摇头:“小师叔当初为了救我,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这可不只是恩情这么简单,别说我的一颗金丹根本算不上什么,就是我死了,也还不上他救我的这份心。”
南海珠反驳道:“连彩蝶那样心肠毒辣的人,你就不怀疑他是在利用你,用诡计诈了你一个恩情?”
常扬毫不动摇:“没有证据怎么能怀疑他?其实我也想过,毕竟人与人之间,平白无故的,凭什么他要为我送命呢?但是哪怕他当初只是心里有一瞬不忍,没来得及细想,实际上却这样做了,结果都是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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