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郕衍,你之前说心悦我,说会等我,那我现在也要告诉你。” 云槿洛眼角溢满了温柔之意,“阿衍,我也心悦你。”
……
季郕衍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枕在云槿洛的腿上,上身的伤痕已被包扎处理好了,而云槿洛则背倚着穴壁,偏着头沉沉地睡着。
舔了舔嘴角,唇腔里满是强烈的血腥味,季郕衍不禁皱了皱眉,忍着伤口处的痛意,撑着地面坐起身来,看了看洞穴外的天空,微微有些暗沉,看来已是黄昏时刻,再转头看向云槿洛,这才注意到她摊在地面上的右手满是鲜血淋漓,再联想起自己口中浓浓的血腥之气,季郕衍眉头皱的更深,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急急起身上前查看云槿洛此时的状况。
刚才云槿洛偏头的姿势是背对着他的,这会儿从正面看,才注意到一张好看的小脸此时已是毫无血色,苍白无比,伸手探了探脸颊的温度,也是凉得吓人。
“傻丫头!”季郕衍又急又气,低低叹了一声,眼里满满的只剩心疼,他护着她可不是为了让她用自己的血来给他解毒的,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这丫头怎的这般傻!
快速将外袍解下盖到云槿洛身上,再隔着衣服将云槿洛拥入怀里,她的体温太低,季郕衍着实怕她冻着,此处又无火折子,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只能这么紧紧抱着她,用最原始的方法取暖,虽然身体上的伤还痛着,却也比不上他此刻的心疼。
他百般护着不忍其受伤受委屈的姑娘,竟然因为他而伤了自己,季郕衍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槿洛失了些血,再加上精神和身体上都极为疲惫不堪,所以才睡了过去,此时被季郕衍拥在怀里,潜意识都觉得冰冷的身子仿佛掉进了温暖的棉花堆里,云槿洛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缩成一团,继续趴着睡。
云槿洛一动,季郕衍便以为她要醒了,抱着她的手僵了僵,松也不是收也不是,谁知云槿洛只是蹭了两下便不动了,无意中还蹭到了季郕衍身上的伤口,季郕衍疼得倒吸了口冷气,低头去看云槿洛,却见她睡得安稳,面色虽还很苍白,嘴角却是含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季郕衍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云槿洛的发,她的笑比他的痛重要得多。
二人此时所处的洞穴位于悬崖顶往下约莫近两丈半的距离,前方仍是悬崖,后方深处则是另一处隐蔽的出口,数年前他曾因着追猎一头公鹿而由后方的洞口误入此地,崇林山作为皇家猎场数十年,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洞穴,季郕衍见此处地形特殊,便暗暗记下了位置,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初入这洞穴时,飞泽也跟在他身边,是以虽然地形隐蔽了些,但飞泽在满山寻不到他后,也定会来此处寻他,就算飞泽没想起这么个地方,待明日天亮,自己身上的伤势恢复了些,也能带云槿洛出去,抄近道回到崇林宫。
只是此处寻不到食物,着实苦了阿洛,季郕衍抿了抿唇,又是一阵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洞穴外的天空早已由昏暗转为漆黑一片,今夜天上应该有着浓云密布,也就没什么星星月光,季郕衍却一直睁着眸,望着一片虚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估摸着到了寅时,远方传来鸟声啼咕,云槿洛再次动了动身,这回却是真的醒了。
睁开眼睛,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鼻翼间传来药粉和血气混杂的味道,云槿洛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正被人揽在怀里,暖和的怀抱让她觉得很安心,就算不想,也知道拥着自己的人是季郕衍,云槿洛却还是试着唤了一声:“阿衍?”
季郕衍本在夜色中沉眉思索着什么,突闻一个俏生生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先是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怀中女子的这声阿衍是在叫他。
一向沉稳的太子殿下慌了,眼中闪过惊讶、喜悦等多种情绪过后,冷静下来的季郕衍一边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问题,一边不轻不重假装镇定地嗯了一声。
云槿洛本以为季郕衍这个时辰应该睡着了,此时听见季郕衍的声音,心上的石头算是真正落了地,很是自然地回手抱住季郕衍,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有力地心跳声,心里很是满足。
季郕衍身子却是僵了僵,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以及受宠若惊。
接着又听云槿洛说道:“真好,你终归是醒过来了。”
软软的声音里带着难以遮掩的疲惫和欣慰之意。
季郕衍听了心头一动,眼神变得柔软起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低声道:“以后别再干些傻事。”
云槿洛闻言却是将头仰起来,试图透过浓浓的夜色看他,反驳道:“那不是傻事。”
季郕衍挑了挑眉,虽然看不清楚,也知道这姑娘正在看自己:“为了救我还伤了自己,难道不是傻事?”
云槿洛继续反驳:“那你呢,你这一身的伤,不也是在做傻事?”
季郕衍咳了咳:“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身为太子,保护你自然是无可厚非,而你不一样,一个姑娘家,着实犯不着为了旁人而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
云槿洛眨了眨眼:“换了别人你也会拼了命去保护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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