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点着微弱的烛火, 窗外是一片漆黑, 可知时辰已是夜幕,云槿洛眯了眯眼, 打量着这间屋子, 屋内摆设简单, 家具陈旧,看起来好像是普通农户家里的房子, 但这究竟是在哪个地方却是无从得知, 后颈上被敲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着, 门外是雨滴落在地面激起的阵阵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季郕衍定是急得不得了,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得赶快结束这一切才行。
瞥了一眼一旁还在昏迷之中的姜凝玉, 云槿洛定了定神,站起来身来, 深吸一口气,唇腔微动,从喉中发出一阵“咕咕”声,在旁人听来, 不过是普通的鸟叫, 可若细细去听,可这周遭,可不止有无关紧要的旁人。
不待一会儿, 门外忽地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门便被扣响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姑娘?”
虽然来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显然正是阿鹜。
云槿洛勾了勾嘴角,这在行云谷时因为无聊而练的“咕咕”暗号可还没真白练,向前走了几步,到门口处停下,道:“人可都引走了?”
阿鹜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自己与姑娘还隔着一扇门,便“嗯”了一声:“引走了。”说着瞧了一眼躺在地下的两个人,又补充道,“没走的也被我用迷烟弄晕了……只是这门的钥匙却不在守门人身上,要我把锁劈开吗?”
云槿洛笑着摇了摇头:“这倒先不急,我们是不是已经出了锦都城?”
“没错,这地方甚是偏远,白日里若不是我反应快,怕也是找不到姑娘现在究竟在何处。”
云槿洛微微笑了笑:“辛苦你了。”徐问蕊这人如何,她没怎么看透,只觉得她像是戴了一张温婉乖巧的面具,下意识不太喜欢和她有过多接触,今日突然说有什么与季郕衍攸关的消息要告诉她,不论是真是假,既然提到了季郕衍,她便自然会前去一见,但私底下却还是留着个心思,所以才让阿鹜暗中跟着,以防不测。
“姑娘,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云槿洛的眸子闪了闪,道:“以不变应万变,你先回去告诉太子,不必太过担心,璋王既想进,我们便由着他进,等到他进无可退的时候,便是我们一网打尽之时。”
阿鹜皱了皱眉:“姑娘的意思是您还要继续留在这?”
“自然。”
“可姑娘这是在以身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是——”
“好啦阿鹜,我没事的,璋王留着我还有用处呢,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先回去让太子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就是。”
话已至此,阿鹜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自家姑娘已经做好的决定,只好作罢,二人又低声商量了几句,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阿鹜又叮嘱了两句,让姑娘切记无论如何都要保得自身安全,这才又隐身进幽幽夜幕中,回府禀报消息去了。
……
锦都城中,因着太子妃与姜小郡主一同无故失踪的事,必然得先封锁下来,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免生闲言风语,但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住自家人。
太子府内,季郕衍和苏炳之两个人都是面容冷峻,而闻讯赶来的云谨之,那素来笑嘻嘻的面上,也看不见一点笑容。
察觉到云槿洛出了事之后,季郕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差遣亲卫满城去寻去找,总算得到了云槿洛和姜凝玉今日曾去过归一楼的消息。
锦都城谁人不知归一楼是秦氏的产业?季郕衍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确定了此时与璋王和秦氏有关,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便派了人去搜寻,可哪里找得到人影?
秦氏毕竟在朝中还有一定的势力,手上没有证据,空口无凭也就不可能直接就撕破了脸去秦府要人,绑架太子妃和郡主的罪名,不是轻易便能扣得上的,而且这之中若有半点差错,季郕衍便会得个不敬朝臣的坏名声。
季郕衍身为太子,在百姓眼里有一个好的形象固然重要,但对他来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云槿洛在他心中的地位。
苦寻半夜未果,一宿未眠的季郕衍越等越急,心中忧虑和火气也就越来越大,命飞泽召集好太子亲卫,只等天一亮便去秦府要人。
飞泽面带犹豫之色,那秦大人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一品大员,宫中秦妃的亲哥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带人闯到府上去,太子为了太子妃心切,管不了太多,他身为太子近身侍卫,却不得不为太子考虑,这一去的后果,可并不简单。
苏炳之看出了飞泽心中所想,道:“若飞泽不愿意,不妨由我先领着侯府的人先去一探,凝玉一夜未归,侯爷也是急得不得了。”
季郕衍没有应他,只看着飞泽,微微冷了声音,道:“你是听不懂孤的话吗?”
知道殿下动了怒,飞泽忙垂头道:“卑职不敢,只是……”
“没有只是。”季郕衍眯了眯眼打断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平时温良的模样,“你记住,在太子府,没有什么比太子妃更重要。”
云谨之本来不悦自家小妹才嫁过来不到一月,便突遭劳什子失踪这等事,总觉得季郕衍没照顾好自家妹妹,但见着他今夜着急的模样,又听闻此番所言,初时的不悦之情减了不少,正欲开口说话,忽有仆从跑着进来禀报:“太子!阿鹜姑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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