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这世道变得快哇,这胜军兄弟这都上大学了,去那南方的大城市去见世面了。这大学生可真好,那一出来就是干部,还不用天天扛锄头下地,捉捉笔杆子就行。”高子娘感叹。
王德花在旁边客气,“嗨,去那么老远的,谁知道是好呀还是不好了,要我说啊还是高子踏实,年年都是种粮能手,这小两口在村里好好干,这日子好着哩。”
高子娘得意的搂了搂头发,“还说呢,高子在家就夸他二舅哩,十里八村儿都听着看着呢,这可是咱们阳石子第一个大学生!哎,要说啊,啥人啥命,说到底还是这胜军兄弟有福气,你当初还愁这胜军不干活哩,结果你看人家,这地里的活没咋干,罪也没受,家里也不缺吃的,真是会娶啊,娶了个能干的媳妇儿,地里活儿比那福气嫂子还强,还能生,一生就是个大胖小子,舅奶,你有福啊……”
王德花早就笑的眯了眼,“嗨,也是,胜军这孩子地里活儿确实不行,但是脑子够用!那小时候就能拿话把他爹噎住,你说脑子不活泛能那么会说的?”
赵胜军抱着孩子去山上玩儿,刚回来就听见了高子娘和王德花的对话,以及对自己的十分不中听的评价,立马脸色不好了,什么时候这群愚昧的村里人能够认清楚他赵胜军的真实面貌!
高子娘有点尴尬的急忙站起来,“呀,胜军兄弟回来啦,这是作甚去啦?”
赵胜军皮笑肉不笑的,“哼,我这膀子力气也就能在家带孩子了,还能干啥。”
温欣跟着赵胜军进家来,推了他一把,“呵呵,嫂子你别在意,我们上后山玩儿去了,这云帆喜欢兔子,刚刚上去抓了只兔子。”
小云帆现在走路已经很利索了,手里团着一个长着白毛的小花兔,丢丢的跑到王德花身边,“奶奶,你看,兔兔~~”
温欣和赵胜军马上就要出发去上学,王德花早就惦记着让温欣把她的大孙子留在阳石子给他们老两口养呢,但是小两口不乐意非要带着一起走,王德花拗不过小一辈的,最近这两天每天看着大孙子就又亲又抱的,一脸的舍不得的样子。
王德花抱起大孙子,吧嗒亲了一口,“咱们云帆真聪明,跟你爹一样聪明,将来准保也是个大学生,等大学毕了业,以后那出来就是干部哩。”
王德花的思想观念也在跟着时代的步伐前进,以前觉得当兵好,觉得温欣的哥哥和自家的大儿子都是家族里有出息的年轻人,天天盼着大孙子有出息可以当兵,在大孙子面前时不时都要念叨。现在看着小儿子上了大学,又觉得光荣,经过仔细的比对,觉得还是当大学生比较轻松,于是就改了口,现在时不时的都要跟屁事不懂的大孙子耳提面命,要他以后还是当大学生比较好。
高子娘笑笑,“是这个理儿,大学生好,当干部好哩,胜军脑子灵光着呢。”
这样的说法其实根本不新鲜了,自从赵胜军考上了大学,这样的说法就在阳石子蔓延,说这赵胜军虽然四体不勤,但是胜在脑子够用。可是对一个男人来说,对他体力的贬低,任凭后续如何抬高他脑子的价值都弥补不了,这一点村里人都完全不懂。
为此赵胜军把这一点归结于村里人水平太低,对正确的价值和力量都一无所知。温欣躺在炕上听着赵胜军对村里人的评价,默默的摸摸小土狗的头,同情的看着他,你呀,才是那个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的人呢!
赵胜军和温欣在阳石子过完年,就到了出发的时间了。温欣和赵胜军带着孩子去上学,地点虽然是温欣的老家,但是温欣的父母现在还没平反,回了老家温欣还得去投靠亲戚,温欣还不知道自家的亲戚能不能收留他们,如果亲戚不合适或者没地方,温欣两口子还得找地方住,找人看孩子,事情还多着呢。
两人买了去M城的火车票,这次说什么温欣还是让赵胜军买了卧铺,来阳石子那场火车之巅让温欣彻底受到了教训。小土狗没什么见识,他长这么大出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云山林场,那也是为了看温欣爸妈才去的,如果不是,怕他出去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了不起的阳山市了。
小土狗和小小狗都是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出远门,一大一小两个都十分新奇,大的抱着小的坐在窗口,盯着外面闪过的风景,咿咿呀呀的说个没完。
七十年代的人也热心,卧铺里睡的人不像是硬座那般拥挤,大家还能坐在一起聊天,春季开学是三月份,现在才二月份,大学生们还没开始上路,温欣两口子就成了车上的稀罕货,一听说两口子都考上了M大,纷纷竖起大拇指,再看两口子的那个白嫩嫩的小宝宝,没有一个不羡慕的,恭维的话听了一路。
两天一夜的时间,幸福的三口之家到了温欣的老家M市,M市本来就是南方的大城市,还是M省的省会城市,光那火车站的规模就比阳石子那个堪比公交车站的火车停靠点气派的太多了,到了站上上下下的人也多的很,整个火车站的人就快比得上一个阳石子生产大队的人数了。
好不容易挤下了车,赵胜军扛着小崽子,还提着大包小包的,还不忘在车窗外面帮着车上认识的几个温欣M城的老乡接行李。一行人都下了车,几个老乡告别温欣一家三口,看着赵胜军那样子跟温欣笑笑,“小老乡你这眼光好啊,胜军这兄弟能干,能考上大学生,还能扛得动大包袱,这才是踏实的好小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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