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没回阳石子,阳石子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倒是回来的时候路过阳山镇,镇上的黑市倒红火起来。国家政策逐渐解开,纠察队也解散了,虽然倒买倒卖还没有正式的合法化,但是买卖的禁锢却没有了,越来越多的胆儿大的人开始在黑市上做起了买卖,虽然规模没有南方M市那么大,但是也在逐渐向好发展。
因为阳山镇上黑市的发展,周围生产大队也受到了影响,人民公社生产大队的生产模式岌岌可危,市场经济的已经逐渐在家家户户中开始萌芽。
阳石子去年一共走出去六个大学生,但大部分都是知青有去无回,今年暑假,只回来了温欣两口子。拴在门口的保尔本来在太阳地地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远远的听到温欣和赵胜军跟别人打招呼的声音,耳朵顿时竖起来,接着急忙从地上跳起来,把脑袋探出去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看真的是温欣一家人回来了,嗖的窜出去,无奈脖子上还拴着狗链,跑不远,急的团团转。好在赵胜军早就看到了他的保尔,两步跨过来把绳子解开,那保尔摇着尾巴围着赵胜军的裤腿儿就是个绕,开心的不得了。
温欣抱着孩子告别了村里人的问候,刚走过来,那保尔就挣脱赵胜军的手窜了过去,改为围绕着温欣的裤腿儿绕,温欣挺高兴的,拍拍它的狗脑袋,温欣怀里的小家伙也挣扎着要和狗狗玩儿,但是温欣不在,保尔又回归了小土狗的样子,温欣担心身上有虱子,叫着前面的赵胜军把孩子抱走了,自己拉着小土狗揉揉他的脑袋跟他亲昵一下。
王德花看到小两口回来可高兴了,火急火燎的从地里急忙回来,抱着大孙子就连连亲了好几口,直问大孙子有没有想奶奶,云帆小盆友都快被他奶奶亲的变形了,挤眉弄眼的说,“可想奶奶了。”
王德花听了咯咯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一把把小家伙抱在怀里不放,“奶奶也可想你呀!俺的乖宝儿。”
温欣在旁边看着,没来由的也有点眼热。
赵队长还是那副老样子,老古板,十分遵守生产大队的制度,听到地里人说儿子媳妇儿回来了,也不回去,一直等到下工才回家,背着手抽着烟,见到大孙子的时候紧忙收起来,从里屋掏出小家伙的小玩具,逗着他的大孙子,笑的两只眼睛都眯起来。
王德花的大孙子回来了,她可不客气,温欣和赵胜军在家烧水洗澡,她骑着自行车去镇上十分阔绰的买了二斤猪肉,晚上给大孙子包饺子吃,纯细面的饺子。
儿子回了家,王德花可高兴了。当初温欣和赵胜军考上了M城的大学,她可担心来着,就怕儿子跟媳妇儿跑了不回来,现在见全都回来,嘴都合不拢,还连连跟温欣说了好几遍,说自己洗了两遍手,锅碗瓢盆也都洗了两遍,都干净着呢。弄得温欣还有点脸红。
赵队长当然要端着他队长和当爹的面子,不高兴的说,“你这是作甚,下午还连地都扔下不种了,给村里人带的什么好头。”
王德花可没给赵队长面子,抱着大孙子给喂饺子,“我带不带头有甚用,你看现在大队上有几个人好好干活的,都还不是折腾自家的自留地去了?”
赵胜军一口一个饺子,呜呜囔囔的,“咋回事?”
赵队长不高兴,喝了一杯高粱酒,王德花打开了话匣子,“还不是就镇上的黑市闹得?村里的李栓柱那个贼家伙,最先开始在他家自留地种菜的,拿到那黑市上卖,就种了三个月,那就顶在生产大队种一年赚得多,那村里人就有样儿学样儿,都不老实在队里种地了,你爹这也是上火。”
温欣听了正准备安慰说两句,赵胜军就开口了,“娘,这跟人家李栓柱和镇上的黑市都没关系,这是市场经济,这样的经济形势更有竞争力,还更能激发大家干活的动力,你看着吧,这生产大队这种集体经济模式解散也是迟早的事。”
赵队长听了脸色挺难看的,王德花更是一脸的担心,“那这个咋办呢,别到时候又饿的吃不上粮食了吧。”
温欣害怕赵胜军夹枪带棒的又开始怼他爹,急忙插嘴,“爹,娘,现在我听说南方那边好多村子的生产大队都已经开始实行包产到户了,也就是说把队里的地承包给村里的个人,年底的时候不管他们是超额完成还是减产了,都给你交一定的公粮,其实咱们队上也能这样,保管比现在拿工分更有用。”
“那不是变成私人的了?那咋成呢,公社也不会允许的。”赵队长是个死倔头,听温欣解释的时候很认真,但是真的要执行的话还是不敢,他这个老共,产党是有操守的,时时刻刻都以政策为先。
温欣笑笑,“爹,赵胜军学的就是经济学,他最懂了,我听说这公社解散也就是今年年底的事儿了,生产大队迟早都要实行承包制,南方很多地方都是试点,现在早点承包,大家还能多种一茬菜。您要是害怕可以去人民公社去那里搞个试点,他们一准儿答应您,说不定还能给您评个先进呢。”
赵胜军跟他爹从来都是对着干,这时候见他爹皱着眉头不说话,立马跟温欣奚落,“你快少说两句哇,说了也是白说,我爹他批,斗人胆儿可大呢,让他干点正事,比那老鼠胆儿还小。”
赵队长气的一摔筷子,吓得在旁边吃饺子的小云帆瘪瘪嘴哭了,嘴里的饺子也顾不上咬,哇哇大哭,王德花搂着大孙子心肝宝贝儿的哄,一边骂那两个老大不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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