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彦看向上来的阶梯,似乎在等谁。
回首环顾四周,也没瞧见九歌的身影。
“狐王殿下可是在找她?”白照羽不知从何处冒出身来,他的身后是熊熊火焰,看上去仿佛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走上阶梯,他面对着狐子彦站着。
白照羽的手中提着一只白狐,从身后锁喉,提在狐子彦的面前。
狐子彦目光冷冽,眨眼间契明已紧握在手,白照羽嘴角勾起一抹深深的弧度,冷笑出声,手中的劲力又加重了几分,莫归露两只前爪无力的耷拉在胸前。
“狐王殿下无需着急,我不过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狐子彦散发的气场收敛了几分,视线紧紧盯着白照羽手中的莫归露,喉结微动,默不作声。
白照羽稍微松了手上的力道,给了莫归露喘息的机会。
“我早就怀疑在白泽坛接受试炼的人根本不是白晔朗本人,所以我想问问狐王殿下,那人是不是你?”
“是。”狐子彦低沉的开了口。
“呵,那日若不是殿下出手,我大计早成,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我来的路上呢,见这小狐狸甚是眼熟,不知跟狐王殿下是何关系阿?”白照羽用一种近似说笑的语气明知故问,看着狐子彦捏枪的手愈发变紧,复仇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在白泽坛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如今风水轮流转,狐子彦女人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手里,痛快的感觉妙不可言。
墨萧站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但他认识到面前这头狼同狐子彦之间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是北冥的小娘娘。 ”
狐子彦沉了眼眸,终是说了出来。
“我不是!”莫归露在白照羽手中挣扎,她发过誓,再不要成为别人威胁狐子彦的把柄,再也不愿青丘那次的悲剧重演。
现在自己必须极力撇清和狐子彦之间的关系才行,断续的嗷叫声从她口中传出...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没问你。”
白照羽手中的力道稍一加紧,莫归露便又失去了氧气,脑袋一歪,无力的眯着眼。
“白照羽。”狐子彦迈出一步。
“放了她。”
“呵,我当然也想放了她,毕竟留着对我也没什么用,但这到底放不放,就要看狐王殿下怎么做了。”白照羽饶有兴致的看着狐子彦,一方面他想知道这个女人对狐子彦有多重要,另一方面,也好考虑如何让狐子彦更痛苦。若不是他,自己早就成为白氏头狼,怎会混成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模样,若不是他坏了自己的大计...一切都是因为他。
“你想怎样?”狐子彦开口。
“哈哈哈哈,狐王殿下果真痛快。”白照羽仰天大笑,片刻突然收住了笑声,瞪大双眼,声音兴奋的颤抖。
“我要你,弃契明,跪阶下。”
莫归露惊了,狐子彦是何等身份,他是北冥的狐王殿下,即便是慕天城城主,也对他礼让有加,这人间,就没有能让他下跪的人。
墨萧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狐子彦现在的身份不单是北冥狐王,他步入仙班,又是玄狐天君的收官弟子,他若是真跪,恐怕意义无法度量。
再者白照羽属无氏邪教之徒,怎能让正道对其俯首称臣,可若再换个角度想,弟妹的性命握在那头叫白照羽的狼手中,狐子彦选择跪或者不跪,都在情理之中。
-他不跪属大义,他若跪,便是为她。-
白照羽看见狐子彦半天没反应,晃了晃手中的莫归露,“啧啧,小娘娘还有身孕在身,说实话,这一尸两命的勾当,我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落地,双膝贴地,狐子彦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
他为她,跪了。
莫归露眼睛哭的通红,狐子彦膝盖落地的声音,无形中化为一把利刃,刺痛了自己的心,尽管被白照羽扼住喉咙,她却咬紧牙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狐子彦,你起来,我不许你跪!”
他是北冥的狐王殿下,是她的英雄,她不许他跪任何人。
争吵,决裂,他连孩子都不承认是他的,这一跪代表什么?
“痛快!痛快!”白照羽的笑声传遍了整座祭坛,漆红的双目盯着跪在阶下的狐子彦,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曾经那个毁了他前途的男人,任由他践踏尊严,百般羞辱。
但这还远远不够,目光微转,白照羽的手提着莫归露,停驻一旁的烈火前。
“你以为这样就能满足我了吗?狐子彦,我倒是好奇的很,若她死在你面前,你会是个什么表情。”说到这里,白照羽面目已接近扭曲。
莫归露被那灼灼烈焰烤着,紧紧的护着肚子,烈焰温度之高,让脸上的泪水瞬间气化,她有些耐不住,咬破了唇也不出声。
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成为了他的软肋......
一声尖锐的女声从白照羽的身后传来,匕首入腰,白照羽吃痛,抓着莫归露的手马上就松开了,莫归露借着余光,瞧见那是个披头散发,个子不高的姑娘,头发间隙露出的眉目甚是眼熟,反应了一秒,那不是画眉吗?!
墨萧早已盯准了时机,萧起风行,一阵风掠过,将莫归露拉到了安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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